該怎麼去形容這種感覺,彷彿就是一個無法醒來的噩夢。
葉希苒費心構造的、讓自己可以接受的整個世界在這一瞬間坍塌,腦子已經無法思考。
她只想要離開這個她稱之為家的地方。
掙開葉陽的手,推開一臉苦口婆心的吳婉,用盡全力衝出家門。
跑到精疲力盡,葉希苒停在天橋上看腳下來來往往的人和車,她覺得這二十五年活得就像一個笑話。
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在路上的車流裡低調又扎眼,一輛又一輛的車過去。
深秋的風很冷,葉希苒的心和身體都已經麻木的時候,有人從背後給她披了一件衣服。
看了一眼來人,葉希苒靠著牆壁慢慢的蹲下身子。
“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就好了”俞溪月在她旁邊蹲了下來。
“不想哭,不…能哭”
葉希苒埋在膝蓋的頭又抬了起來。
哭了也沒用,她都記不清已經多少年沒流過眼淚了。
因為她一直都知道不被疼愛的孩子,連委屈都會被覺得矯情。
俞溪月一向都不太會安慰人,只能默默的站在葉希苒的旁邊,用行動表示她一直都在。
不知道過了多久,夜很深了,馬路上都幾乎已經看不見車流。
“你明天去b市嗎?”葉希苒打破了良久的沉默。
俞溪月愣了愣遲疑的點了點頭。
“但這不急”
葉希苒勾了勾嘴角
怎麼看都覺得勉強,俞溪月心疼的開口:“別這樣忍著了,難受”
“現在走嗎?”葉希苒問。
一有不高興的事就喜歡騎著車到處竄來緩解情緒,是熟悉葉希苒的人都會知道的她的習慣。
她之前騎的還是超級拉風的NIJIA,湊了大半年的錢才買的。
俞溪月立馬明白了她的意思。
“走,現在”
雖然葉希苒的NIJIA被賣了,但好歹俞溪月還有一輛四輪兒的mini cooper。
本來就只住了兩個晚上,俞溪月用最快的速度回酒店收拾了東西,開著車上了去b市的高速。
副駕上的葉希苒偏頭看窗外,俞溪月偷空觀察她的情況。
“看路,別看我,看我我害怕”在一次又一次俞溪月偷瞄她之後,葉希苒實在忍不住了。
默默的收回餘光,俞溪月是真的擔心,葉希苒點太快語音沒被結束通話,她才聽到了這個玄幻離譜,但又無法反駁的故事。
孝順了多年的父母不是親生父母,在那個家裡,葉希苒一直都不是女兒。
好像童養媳也沒有那麼貼切,那麼該怎麼稱呼呢?或許應該就是……準備著的生育工具!
旁人都無法消化的訊息,更何況葉希苒她自己。俞溪月無法想象她該是整樣一種心情。
很煩、很悶、心裡很燥,葉希苒想自己之前的NIJIA,愈發嫌棄車上這個小小的窗戶。
“我給你開天窗好吧,不行我下次給你換敞篷的”
俞溪月一看錶情就知道葉希苒想幹什麼,她現在可沒辦法給葉希苒整一輛NIJIA。
“可別,這是你最愛的車”
不太想說話,但為了不讓俞溪月擔心,葉希苒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好一點。
“哎”
俞溪月微不可查的輕嘆一聲,現在才發現語言是怎樣的蒼白。
……
一路上葉希苒想了很多,想起小時候家裡窮,每一個雞蛋都是葉天呈的。想到上大學的時候林陽怎麼都不肯讓她去,是她保證每個月給家裡至少三千錢才讓她去。
還想起了十五六歲的時候,葉天呈差點侵犯她,現在想來當時葉陽和吳婉當時的反應不只是對兒子的偏袒,那分明就是覺得理所當然,所以才表現得那麼平常。
怪不得,之前還一直以為吳婉和葉陽只是偏愛痴呆的葉天呈,但不管怎麼樣他們是愛她的。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呢
等她們到酒店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了,葉希苒準備給領導發了訊息。
準備好許久的辭職信,終於還是發了出去。
葉陽和吳婉苦苦哀求的畫面還浮現在眼前,更顯得她愚蠢與可笑到了極致。
葉希苒發完簡訊,很平靜:“我辭職了”
“辭就辭唄,反正不是什麼好的”
俞溪月躺在床上半閉著眼睛,開了這麼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