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一會街上再割幾斤肉,老丈人家,不走虛禮,上門帶的都是實在東西。
一手提酒,一手扶妻子,楊洋走在前面,好奇的四處看。
只是迎面走來一個西裝男人,一眼看到梁洲長相,頓時一臉激動的擋住了他們去路。
“你,你,這家,你,你姓梁嗎?”梁洲將妻子護在身後,但男人卻上前一步,“你認不認識梁兼?”聽到這個名字,夫妻倆對視一眼。
梁兼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堅持認孫子的老梁頭。
看來,今天是走不成了。
男人也姓梁,從美國來,但他是臺島人,他自小無父無母,流浪多年後,遇到了養父,“我的養父叫謝原,他有很多個名字,但在故鄉,他的父母給他的名字叫梁景澤。”
梁景澤,這三個字,梁洲不陌生,很多年前,在他還是李明宇的時候,曾不止一次從老梁頭口中聽到這個名字,直到現在,他剛剛擦完灰塵的“自強不息”的提字落款處,這三個字還赫然可見。
梁景澤帶著任務離開大陸,背井離鄉去了臺島,剛去臺島開始還是議會一員,只是後來沒過幾年,掀起清查之風,他躲過第一陣,沒躲過第二陣。
他的身份,他的任務,他的上線,他多年輾轉各派的潛伏生涯,連同他的思念一同在那片小島上戛然而止。
梁景澤沒有結婚,只有一個養子在身旁,而為了保護這個孩子,他從來沒透露過一丁半點,只在梁先生被匆忙送上美國的飛機後,他才給了他一個信封,含淚囑咐了最後一句,“我叫梁景澤,我的故鄉在大陸,那裡有我的家人,我的信仰。如果可以,拜託你,孩子,替我回去看一眼。”
從那以後,梁先生終其一生都再沒見過養父。
而信封裡,是他壓抑多年的思念。
梁洲看完信封裡的兩封信,一封是給父母,一封寫給陳蓉。
而最後的最後,梁洲捏著那張小小的船票,手指輕顫。同樣的船票,李正陽曾經也給過他一張,說那是在他兒時襁褓裡,生母留下的東西。
時至今日,早已看過生母記事本的他,又見到了這相同的船票,這是不是表明,許多年前那個風雨飄搖的夜晚,梁景澤也沒走,等的人沒來,所以也放棄上船,是嗎。
這個問題註定沒有答案,但梁洲願意這麼相信。
只是,歲月流逝,當初要等的人,和等人的人,都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