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媛最近在忙一件不能聲張的事, 賺錢!
沒辦法啊,掙得還沒花的快,雖然津貼又提了提,可是一個月下來,她真攢不下什麼。
你說她一天三頓去食堂吃飯得用錢用糧票吧,就算去李明宇那蹭飯,也不好意思老是空手。
這一吃飯就想吃肉,喝湯,去食堂買飯,一葷兩素加份湯不過分吧,吃李明宇的豬頭肉下回得割一斤肉提過去吧。
這也吃那也吃,夏天到了裙子也想買,頭花也想戴,到最後看著始終存不起來的存款,楊媛陷入深深的鬱悶,她這個穿越女當的也太窮了。
賺錢,必須賺錢,她還等著以後混吃等死躺在空調房裡當包租婆數錢呢,這就麼點零零票票,夠幹什麼。
只是,怎麼賺錢,是個問題。
她現在有正兒八經工作,投機倒把不能幹,萬一被抓,徹底玩完。
可這個年代,還真沒有比投機倒把來錢更快了。
楊媛陷入巨大的頭腦風暴中,怎麼發展副業掙錢,怎麼自己不用去幹也能掙錢。
那次從楊家出來,她忽然想起有個事忘了說,就返回去,找楊媽要錢,“媽,咱上回在京市醫院外邊,李正陽借給咱們的錢,咱還沒還呢。我現在攢的錢不夠,要不你給我點,讓我先還給李明宇吧。”
她跟李明宇,一碼是一碼,借的錢必須還。
當初回來後,楊文平把剩下的錢交給楊媽,畢竟丫丫住院時間不長,錢還是沒用完的。楊媽撿親戚遠的先還了,其他的,再慢慢掙慢慢還。
當初李正陽給的有六七十,楊媽給了她一百,“你謝謝人家明宇幫忙,那兄弟倆都是好人。其他的,你拿著花吧,在外邊自己住,別不捨得花,不夠了再跟我說。等過一段時間,我再去瞧瞧你的房子。”
當時她拿著錢從楊家出來後,已經天擦黑,想起手裡糧票不多了,想去黑市買點,結果還沒走到,迎面被一個人影突然冒出來撞到地上。
那人影一掃,兩人都驚住了,竟然還是認識的熟人。
後邊還有好幾個人在追,那人影來不及扶她,自己跑了。
楊媛看著好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從她身邊呼呼跑過,嚇得不敢再去黑市,爬起來趕快回家。
只是那人影不是別人,正是她手下新來的幹事,齊延。
齊延忐忑不安做了兩天,發現楊媛一切如常,像那天沒見過他一樣,心才漸漸放下,只是再三糾結後,他主動找到楊媛坦白。
齊延雖然是勞動局局長的外侄子,有個當官的姑父,但他們家和姑姑的關係卻只能說一般。
當初走姑父的關係進印染廠,是因為他大哥曾經為救姑姑的孩子,死了,給齊延這個工作是補償。
當初齊延母親雖然心裡明白,應該藉此抓住小姑子的愧疚,多要點好處,多為家裡其他孩子打算,可是當孃的失去了孩子,心裡痛苦難以想象,一看到小姑子,一看到小姑子孩子還活蹦亂跳,自己的卻沒了,胸中的憤恨嫉妒讓她做不到搖尾乞憐。
所以,兩家感情淡淡,甚至要不是覺得齊延年紀大了,不能一直在鄉下耽誤,齊母一輩子都不會登小姑子家門。
也因此,儘管有局長這樣的顯赫親戚,齊延家境也只是一般。齊父在毛巾廠上班,只是一般維修工人,齊母以前也是毛巾廠的女工,後來,將工作讓給了女兒。
齊延還有個弟弟,十八歲,機靈,就是不幹正事,他也下鄉過,只是就在當地縣鄉大隊裡,待了兩年,齊父也是求爺爺告奶奶,把他弄回來,在自己手下當學徒工。
然而畢竟師傅就是爹,齊延弟弟一點也不怕,有事沒事遲到早退,還得他老子給他打掩護。
這次不知道幹了什麼混賬事,被黑市的人關了一天一夜,齊延費勁找到他,拎著東西去給人說好話,這才好不容易讓人家把人放出,結果,齊延一張笑臉陪著,弟弟一出來卻指著人鼻子罵,齊延拉都不拉不住,還踢了人家一腳,眼看說和不成,也不能看著弟弟被人打死吧,他抽出腰帶甩出一圈,趁此拉著弟弟分頭跑。
也就因此,在拐角口不小心撞上了楊媛。
“主任,對不起。”齊延不能失去這裡的工作,只求自己來主動坦白,能讓楊媛不去上報他。
楊媛沒打算告這個告那個,誰還沒去黑市轉過,這年代什麼都缺,黑市的存在,上邊人未必不知道,只是睜隻眼閉隻眼,民不報官不究而已。
不過,她倒對齊延這個弟弟挺感興趣,“你弟弟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