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麼回來的?
他既然好好的在這,那省城陵園墳墓裡埋的又是誰?
他用這個問題去找話,但激動過後,已經心情平復的楊媛理都不理。
他摸摸鼻尖,啞然失笑,卻不敢拿喬,討好的利索將自己倒個乾淨。
當初李明宇被藥倒,昏昏沉沉被人用槍抵住腦門,毫無反抗之力,下一秒扳機扣動,但陰陽兩隔的不是他。
而是對他扣扳機的人。
那時他已經失去意識,後面發生的一切是醒來後,李正陽告訴他的。
李正陽說,當時趕來危急關頭救他的是陳蓉。
將他扒了衣服來回檢查的就是酒鬼本人,陳蓉當時一槍正中酒鬼腦袋,但酒鬼抵著他的槍還是打到了他肩膀。
也幸虧酒鬼生性謹慎,誰也不信,只帶了自己兒子一人,才能讓陳蓉在受傷的情況下險險殺了這父子倆,否則,可能死的就是他們母子了。
陳蓉是跟著他們來涪陵的,只是因為有國安局的人一直在附近,她無法靠近,直到眼下才尋到機會。
而當李正陽好不容易找來時,一地的血腥,逼仄的地洞石屋裡,四個人,湊不出半條命。
李明宇情況不太好,他想趕快將人揹走,但全身流血,奄奄一息的陳蓉,又不能不管,就在他焦急兩難之時,陳蓉緩了緩,給他支了個招。
既然國安局容不下李明宇,何不順勢而為,否則,即便現在九死一生回去了,國安局的人假惺惺關心一句,餘生怕是還會明裡暗裡監視他一輩子。
現在讓李明宇“死了”,國安局才會安心,等案件告破,一切塵埃落定,李明宇還可以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出現。
當然,陳蓉絕不會放過,那個提出將李明宇當餌的人。
她要找的人其實就是酒鬼。當初,她在津市故意將黑狐丟給他們,就是想讓他們透過黑狐關注到酒鬼,繼而透過這條線,去涪陵將人吊出來,她跟在他們後邊,就能找機會,在酒鬼被抓前將人滅口。
只是沒想到那幫鱉孫急切想用黑狐向上邀功,竟將主意打到了李明宇身上來。但是放心,她已經讓他們嚐到後悔的滋味了。想邀功,一隻死狐看他們邀到多大的功。
猶豫再三,李正陽答應了陳蓉的提議,正巧那時陳蓉帶的人也跟了上來,“藍姨,都辦好了。”正是在津市公交車認出李明宇的男人。他剛剛被陳蓉支去給國安局來涪陵那倆組長點教訓。
“小博,再幫藍姨做最後一件事吧。”陳蓉讓小博將李明宇帶走,快點找人治療,接著又讓李正陽去找國安局的人來,等將酒鬼兒子換上李明宇的衣服,一槍打爛對方頭,最後打翻了桌上的煤油燈。
“你?”
“藍姨?”
陳蓉釋然一笑,“新政府國安局的工作還有待加強啊。酒鬼,酒鬼,怎麼都覺得酒鬼是一個人呢?”
“酒鬼,明明是兩個字。”
她看著地上被她一槍擊殺的酒鬼,這些年她殺了四個假酒鬼,直到現在才終於找到這個真的,她恨透了的,卻也是當初曾可以託付後背的戰友,“我是酒,他是鬼”。說著,口中不斷吐出大口鮮血。
陳蓉放任自己向後倒去,後腦磕在石凳稜上,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李正陽一身火氣衝進國安局在涪陵的臨時點,得知他們剛剛遭遇襲擊,兩個帶隊來的組長都被打傷,剛剛抬去醫院。
李正陽全不管,不由分說撿個臉熟的,一頓揍,然後當場大鬧,迫使他們又叫上當地公安一同跟他去找弟弟,一直城中全部找遍,三個多小時,才在城外的找到了火勢洶湧的小屋。
李正陽全然不顧熊熊大火,一頭扎進火海,扒拉出一具滿身焦黑,頭臉快看不出面目的屍體來,緊緊抱在懷裡,哭得肝腸寸斷。
本來脾性就不算好的李正陽,這下更是大鬧特鬧,從涪陵鬧回津市,又鬧到京市,不依不饒。
最後,因為黑狐在獄中無故失去生命體徵,而涪陵酒鬼又只得一具無法辨明身份的屍體,兩樁案子鬧得轟轟烈烈,最後卻拿不出一點實際成果,還賠了不少人命進去,國安局和公安處分了不少人。
但考慮到社會輿情,再說,酒鬼雖然沒抓到,但跟著酒鬼的烏合之眾,還是落網不少人,不能說一點成績沒有,無論如何,公信組織的威嚴不能丟。
當然還要考慮到李正陽的家屬情緒,上邊答應給李家補償,同時給予李明宇光榮烈士榮譽,鼓勵全社會向他學習。李正陽迫於各方壓力,才含痛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