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媛眼珠子一轉,湊過去,“姐,好三姐,你既然連孟泉來了都能猜到,那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孟家是什麼人家,孟老爺子什麼地位。”楊媛豎大拇指。
“我可是打聽了,孟老爺子身體可不是多很好,孟泉是老小,沒什麼建樹,他現在靠的都是他爺爺的名望,說句不好聽的,等孟老爺子沒了,孟家就得靠孟大伯,堂兄弟,孟泉哥哥們,這就又隔了一層,人家誰還管咱們這破事。”
楊月不以為意,“所以呢?”
“所以,你得趁孟老爺子在的時候,好好用孟泉這個姻親呀。知青想動位置,根本就沒這項政策,除了病退,或是主動打報告去更艱苦地方,想招工進廠,想上班,想過輕鬆日子,就得靠關係。”
“這邊離咱家幾百裡地,咱能認識誰,不還得靠孟家麼,孟老爺子以前在軍裡響噹噹的人物,手裡多少兵將幹部,讓孟泉在這邊扒拉扒拉,轉業的,復員的,能說上話的,誰不看老爺子面子,你這手續不就順當當辦下來了嘛。”
楊媛眉飛色舞,楊月只淡淡來了一句,“孟泉來是因為楊蘭讓他來,用孟家關係,承的不還是楊蘭的情?我不用她。”
楊媛氣的想撓牆,“我滴親姐,你何必爭這一口氣,跟自己過不去?”
“人就活一口氣。”楊月絕不向楊蘭低頭,
“我要是靠楊蘭靠孟家回了城,勢必就像以前一樣,楊蘭再一次拿捏住了我,她補償了,道歉了,我回去了,她覺得事就完了,翻篇了,勾銷了,做回姐妹了。然後呢,下次遇到事情,她還是會把我推出去,媽還是會選擇犧牲我,週而復始,每次都這樣。”
楊媛掐腰暴走,她和楊月談利益,楊月跟她說感情。
倆人用的都不是一個衛星,怎麼說得到一塊。
“你這是窮志氣。”
“是,我也就這點志氣了。”
楊媛恨鐵不成鋼,“楊月,你昂著頭,數落楊蘭和家裡對你的不公,你覺得自己很偉大嗎?你低頭看看你自己,看看你的手,看看你的身體,它們這三年受了多少勞傷。”
“你是打算把自己熬死這裡,讓媽和楊蘭到你墳頭哭天搶地,捶胸懊悔,你才解恨嗎?”
“那你得到了什麼?氣節?骨氣?你人都沒了,要他媽屁的氣節?”
“告訴你楊月,我現在不是你妹妹,我是楊媛,我是看你可憐送你幾句話。你覺得他們欠你,不原諒,那就不原諒,一輩子不原諒,但凡以後你見一次楊蘭,你就說一次,她是如何欺負你的,說她當年是如何對不起你的,讓她一見到你就得低頭,就得道歉。”
“你怨爸媽偏心,每次捨棄你,好啊,那你也捨棄他們,以後除了養老錢,你沒爹沒媽,天生地養。但前提是,你得功成名就,你得越過越好,你得讓爸媽看見你就哭著後悔,哭著道歉。”
“否則,你屁都沒有。你變成地頭一抔土,媽和楊蘭哭一場,懊悔一會,哦實在不行,她們哭兩場,哭一天,哭三天,那還能哭一年?哭一輩子?”
“不可能。媽沒了一個閨女,還有其他兒女,楊蘭少一個妹妹,更高興,以前犯錯不堪都不會有人知道了,她有丈夫有兒子,過得比誰都滋潤。”
“你呢,到時候你墳頭草長得比人都高,誰他媽還記得你那可憐的氣節,你的窮志氣?”
“爸媽不愛你,你委屈自己,兄姐欺負你,你作賤自己,你怎麼總是指望別人來愛你?看看你的手,看看你的腳,你自己都不心疼自己,你指望得上誰啊??”
楊媛說的喉嚨幹,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前一直在想,假設穿成楊月這個問題,導致她一晚上夢的都是,怎麼作為楊月打臉逆襲虐渣。
唉,說到底就是把情看的太重,真換個穿越女進楊月身上試試,斷情絕愛,分分鐘開啟大女主劇本。
最後她留下一句“今天不可能走,我出去轉轉。”離開了知青院,她們的眼界與教養差的是半個世紀,讓楊月好好想想吧。
希望她能懂得會多愛自己一些。
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沒走兩步,遇上楊文平,攔下他繼續說勸的腳步,“讓三姐一個人想想。”
“反正該說的該做的,我都做到了,情分本分,我也都盡到了。姐要是執意倔到底,那我也沒辦法。每個人人生都是自己選擇的,她自己選的路,甜的苦的都得自己受。”
拉著楊文平去看了楊媽,她大概已經聽說楊月的控訴了,肚子在屋子裡,呆呆坐在床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