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李姑姑倒是給她寫過信,說她之前給的錢楊媛只要一半,太見外,末了又提為兩個小姑子做衣服,票不夠,請她幫忙弄幾尺顏色鮮亮的布。
她當時正忙著,沒有寫信,就把家裡自己放著的幾塊顏色不錯的布,給她寄了過去。這些料子好,顏色也好看,做外套做襯衣都俏麗。最後要了五塊錢,又把剩下的錢寄走了。
最近李明宇也熱衷於跟她討論馬哲,來信頻繁,只是她累的回來倒頭就睡,他來三封,她都回不上一封。
今天洗個澡回來,天還不晚,她拿起筆又開始回想,當年高中老師是怎麼講哲學來著,大學馬原課上,老師說了什麼哲學故事?
唉,追帥哥真難,累的她腦細胞都要死光了。
上床蓋好被子,楊媛戰戰兢兢縮成一團,被窩太涼了。
剛才她扔裡邊的小玻璃熱水瓶哪去了?
伸腿撈了撈,沒撈著,她鼓起勇氣,把被子全部掀開,呀,找到了,原來是滾到牆根裡頭去了。過來吧你。
楊媛先抱著暖暖手,又踢到腳下,又燙腳又想碰。
冬天這麼冷,要是有個人暖被窩就好了,唉,她連物件都沒有。李明宇在省城,要是將來她把人追到手了,隔這麼老遠,好像也不能給她暖被窩。
這怎麼是好?
想想陽光下李明宇笑容美好燦爛,又在冷冰冰的被子裡打個冷顫。
以前誰說過來著,找男人不能光看臉,得找趁手實用的,要是以後李明宇不能給她做飯,不能給她暖被窩的話,好像長得好不好看也跟她沒多大關係。
那,那還要不要追啊?
楊媛索蜷縮被子裡,有一絲淺淺的憂傷,那麼好看的哥哥嗚嗚……
馬上又要過年了,老羅不在,今年的活都是她的。
黨大姐不知是不是一個人太寂寞,楊媛沒時間找她說話後,她倒是提著爐子到楊媛辦公室來,邊說話聊天,還能幫她乾點活。
聊得歡,手底下也不慢。反正早晚都得她幹,早幹完還能歇會。
二廠的財政小王就是這時候進來的,小王是黨大姐的喊得,但小王其實已經三十多了。
“呦,大姐也在啊,有段時間沒見您,怎麼還越來越年輕了?”小王手裡提著東西放下,從外邊看不出是什麼。
“哈哈哈,小王這張嘴,還是這麼會說。”黨大姐被逗得爽朗一笑。
又貧兩句,黨大姐就要給小王倒水,提起一看沒水了 ,先招呼小王坐,便起身去水房打水,臨出去還帶了一下門。
小王隔一個椅子坐下,不遠不近,“楊同志最近辛苦,羅主任不在,這重擔子都壓你身上了,辛苦辛苦。”
“看您說的,不都是為廠裡服務,為人民服務嘛,換誰都是應該的。”
楊媛面帶三分笑,手中不停,勾出出勤最多,請假最少,違紀最少的人,等下還要送到生產主任那,依據各小主任,小組長的綜合評價,最後選出最優秀的代表,會在大會上廠長點名表揚。
悠哉悠哉兩句,小王終於拐到正題上,“咱們招工公告什麼時候張貼啊?考試時間大是不是得到年後了?”
年前還有十來天,除了開大會,就剩招工這件大事,大家都以為省領導走後,公告就能張貼出來,結果一等又等,又沒訊息了。
楊媛淡淡一笑,看來都按捺不住了,最近拐彎抹角打聽的人真不少。
“怎麼,咱家也有想參加考試的?”
“嗨,哪家沒有?”小王手拍在扶手上,直起上身,“就現在,誰家沒有下鄉的?誰家能沒有知青?誰家敢不當知青?”
“好不容易等到咱市這次,有政策有機會,誰不想回來?”
小王一嘆,不但是他妹妹,妹夫,連他小姨子小舅子都在下農場兵團,一直寫信想回來,聽說去年山裡著火,失蹤了十三個知青。當初一腔熱血攔都攔不住,如今哭著嚎著待不下。
又說了一會,得了楊媛一句,“準備買票探親吧。”小王連連感謝走了。
隨後黨大姐提著暖水瓶進來,“又是送禮的?”
楊媛把整理的好的部分放一塊,好整以暇,“嗯。”
“呦,自從開始招工,你這辦公室一天就沒安靜下來過。”天天送禮打探的人就沒停過。
她故意聽不懂,笑睨了黨大姐一眼,“那還不是拜您這副大嗓門所賜,自從你常駐人事科辦公室開始,我這哪天不是歡聲笑語?”兩人聊的高興了,哈哈大笑,走廊樓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