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宇匆匆提著晚飯來到藉助病房時,裡邊已經打掃乾淨,人去樓空了。
“哎,你好同志,請問這裡邊的楊家人呢?”他隨便攔了一位護士同志問。
“已經走了。”護士通知雙手插兜,丫丫的病重,醫院裡傳來傳去多少都知道,“那個孩子已經不行了,她的家人已經帶她回去了。”
“走了!”
李明宇只能提著東西去李正陽那,說不出什麼感覺,懊惱,惋惜,後悔……
一推門,恰好李正陽也在為這事急呢。
盛錦跟她說,楊家人抱著孩子走了,他問有沒有看見李明宇,盛錦說倒是看到楊媛打了個招呼,沒見到李明宇。
這可把李正陽氣的不行,小二這腦袋瓜子怎麼就不開竅呢。
這種時候,不正是他在楊媛面前獻殷勤的大好時機嘛,怎麼總是該出現的時候,找不著人。
為了他家傻小二不打光棍,李正陽火急火燎讓人給他找個輪椅推過來,正好趕上有隊友來看他,忙將輪椅搬下去,終於在醫院門口趕上了楊家人。
李正陽專門打量了楊媛的模樣,暗暗點頭,行,小二審美還是線上的。
他先是對丫丫的病表示了痛心和安慰,又掏出零散的錢票塞到了最近的楊文平手裡,“咱們都是親戚,出門在外,不要客氣,一點心意,希望能幫孩子度過這個坎,我不常在家,以後你們有事就找明宇就行。”
還錢也請給小二,嗯,要是能讓楊媛同志去還,就更好了。
李明宇一推門,就迎來李正陽全方位無差別的一頓噴,配上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李明宇心裡的後悔也升到了極致。
他真不該在外邊找那麼長時間的,現在買不到,以後再想辦法就是了,怎麼能因此錯過去送她呢。
“你到底有沒有跟楊媛同志說清楚你的心意?”這才是李正陽最關心的問題。
他緊抿唇瓣,搖頭。
一看他這死樣,李正陽更來氣,恨不得跳起來揍他一頓,“那你都去幹了個啥,人家人都走了,你還瞎晃盪,哎呦我滴親爹啊,小二,戰機稍縱即逝,該出手時就得出手哇,世界瞬息萬變,有時候錯過一步,就是錯過了一輩子啊。”
李正陽氣的咬牙切齒,大力捶床。
“現在,你現在,快去,我不用你伺候,楊家人要先去黑江市,然後回家。你馬上買票,去江田市,就去楊家大門前蹲著。見不到楊媛,不說出那句中意,你就別走。快去。”
李正陽使勁推他胳膊。
但其實這個念頭,剛才過來的路上,李明宇就想過了,但是不行,李正陽現在沒有自理能力,他不能扔下他一個人不管。
“我知道,但我現在還不能走,兩天後,等你做完二次手術,我再買票。”
李正陽先前只做了取彈手術,他的第二場手術安排在第一場的十天後,也就是明天下午。而等李正陽做完手術,甦醒後,他才能放心的走,這至少得到後天了。
李明宇已經算過了,既然楊媛去了黑江市,那就算坐了最快的車,來回也得要一個月時間往上,所以,他還是有時間的。
李正陽做完二次手術後,就不用每天再用這麼多的藥,他也就能自己稍稍活動一些,那樣的話,他也能放心離開。
到時候,不用李正陽說,他也會去楊家門前守著的。
火車上,楊媛狐疑的看著楊文平,對他剛才那句話的真實性,表示十分的懷疑。怎麼就那麼巧,之前一直打打不通,如今他們要北上了,電話就能接通了?
她將楊文平拉到車廂連線處,走遠了才問,“你真跟大哥說上話了?”
楊文平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看了看一臉憔悴,卻不捨從丫丫身上移開半分的三人,終究對楊媛說了實話。
他上午從二院離開去打電話的時候,沒有找到楊文慶,但是接電話的人告訴他,早上吃飯時聽別人說,有個人跪在副團長辦公室前哭,求給幾天假期,保證一定回來,回來後任由處置,絕無怨言。
那人哭著說,他夢見自己女兒死了,求團長給他假期,讓他去見最後一面。聽說跪好幾天了,應該是姓楊。
“那人是大哥嗎?”
楊文平臉上有說不出的哀慼,“不知道,我希望是,又希望不是。”他蹲下去,看著外邊掠過的屋舍,聽著火車的咣噹聲,飛快抹了下眼角的淚。
“接電話的人說,他們連隊很大,他也是才聽說,又說那人求了好幾天了,其實他也不知道現在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