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彥在東宮陪元寶小朋友玩了一會兒他送給他的機關小鳥,又在便宜哥哥家蹭了頓豪華晚飯,之後就告辭回府了。
臨走前,平日裡總是和他爹一樣端肅著一張肉嘟嘟的小臉,做什麼事都很守規矩的元寶拉著他的衣角,眼睛亮閃閃,小臉紅撲撲地問:“六叔明天還來嗎?”
齊景彥笑眯眯地問他:“你想讓我來嗎?”
小傢伙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滿眼期待地點了點頭:“想。”
以前他不喜歡跟六叔玩,因為六叔總是欺負他還搶他的玩具。但現在六叔變了,他不僅會給他做超級好玩的機關小鳥,還會耐心解答他的問題,甚至還會幫他修以前玩壞的玩具。而且六叔還會很多他從未玩過的新奇遊戲,他太喜歡跟六叔一起玩啦!
齊景彥故意逗他:“但我明天有事要出門……”
三頭身的小豆丁一愣,失望極了,但還是非常有教養地忍著難過表示理解:“那等六叔有空了,我再去找六叔玩。”
齊景彥被他這乖到不行的小模樣看得好笑又有點心疼,忍不住彎腰抱起他說:“開玩笑的,你六叔我什麼都不多,就時間最多。我們元寶想讓我來,那就是天上下刀子,六叔也得來啊。正好我這兩天做了只會變身的小兔子,到時候帶過來給你可好?”
這可把元寶給激動壞了,他一把抱住齊景彥的脖子,吧唧就往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後才臉蛋紅紅地害羞道:“好!”
齊景彥這才滿意地捏捏他肉嘟嘟的小臉說:“這才對,你還是個小孩子,就該想笑就笑,想鬧就鬧,別整天學你爹板著個臉,好像誰都欠他錢似的。”
就在不遠處坐著的齊景承:“……孤聽見了。”
“咳,好了,天色不早了,六叔先走了,你乖乖睡覺,明早六叔再來找你玩。”齊景彥說完就放下懷裡的小豆丁跑了。
齊景承看著他的背影,心裡頭那些因齊景朔而起的沉鬱之氣,被不自覺泛起的笑意衝散了不少。
“咦,六弟走了?”
這時謝清漪從門外走了進來。齊景承回神看她,冷硬的臉變得比剛才更柔和了一些。
但他這人不苟言笑慣了,加上長得就比較硬朗嚴肅,所以一般人不太能看出這點變化。
好在謝清漪不是一般人,她是個一心侍奉好東家,幹好太子妃這份工作的敬業打工人,所以察言觀色什麼的,她很擅長。
這會兒見齊景承心情比之前吃飯時好了不少,她懸了一晚上的心也落了下來。
“殿下今日好像不太開心,”她牽過站在門口的元寶走進屋,神色關心地問道,“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一個合格的下屬應該急東家之所急,憂東家之所憂,所以謝清漪是真的關心齊景承,想幫他分憂解難。但齊景承卻不想讓她被這些糟心事影響了心情,所以並沒有多說:“沒什麼,一點小事,已經處理好了。”
謝清漪聞言只覺得東家還不夠信任自己,她心下有點失落,但也沒太在意,只是告訴自己要再接再厲,同時識趣地表示:“那就好。”
話題到這裡就止住了,夫妻倆相顧無言,一時間竟不知該繼續聊些什麼。
齊景承:“……”
齊景承默默在心裡翻找起了其他話題,但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麼合適的。
——其實不是沒有話題,而是他一看見謝清漪,本就不太會聊天的嘴就變得更笨拙了。偏偏謝清漪也是個清冷話少,喜歡埋頭做事的人,夫妻倆之間的氣氛,自然就更熱烈不起來了。
最後還是兩人的崽崽元寶小朋友先開的口:“爹爹,你的東西快掉出來了。”
齊景承回神順著他小手指著的方向看去,終於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了。
他心下微動地“嗯”了一聲,把那個不知何時從自己袖子裡滑出來,眼看就要掉在地上了的錦盒拿出來,朝謝清漪遞了過去:“再有五日便是你的生辰了,這是孤今日上街買的,你……拿著。”
因為緊張和不好意思,他的表情又恢復成了先前的冷肅和緊繃。
謝清漪雖然善於察言觀色,但察言觀色和洞察人心是兩回事,所以見此她先是不明所以地愣了一下,然後才懷著一種“過生辰都有福利,這東家人真不錯”的心態,恭敬地接過了那個外表看起來十分精緻,約莫有手掌寬,小臂長的錦盒:“多謝殿下記掛,臣妾感懷於心。”
齊景承:“……”
沒看見她欣喜展顏的樣子,太子殿下不太滿意,他暗咳一聲,破天荒地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