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就明白齊景朔為什麼要把她帶來這裡了——他是想告訴她,這輩子她只能和他糾纏到死,另擇良人開啟新生活什麼的……
在別人眼中已經髒了的她,不配。
***
葉汐汐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昏過去的。
可能是聽完褚平川和他母親的對話之後,也可能是在齊景朔帶她回之前那個小院的路上。
反正在接連遭受了身體上的傷害和精神上的打擊之後,她整個人就變得渾渾噩噩的,再之後就失去了意識。
等她再次醒來,就發現自己回到了之前那個房間。
齊景朔坐在床邊,正親自拿著條溫帕子給她擦臉。
這一次,已經被解開穴道,恢復行動能力的葉汐汐沒有再躲。她只是眼神空空地看著他,暗沉沉的瞳孔裡沒有一絲光芒。
齊景朔這時也已經冷靜下來。他看著床上臉色蒼白,心如死灰的姑娘,語氣恢復了往日的溫柔:“你醒了?好汐兒,之前是我不好,不該一時失控對你動手。我向你保證,絕不會再有下一次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葉汐汐現在一點也不想看見他,聞言一動不動,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你一直沒吃東西,肚子餓了吧?我記得你最愛喝茂和酒樓的雞絲粥,剛才回來的路上,我讓人順道去買了些,你要不要嚐嚐?”
“汐兒,聽話……”
齊景朔耐著性子哄了幾句,見葉汐汐還是木頭人一樣無動於衷,語氣終是再次冷了下來:“莫非事到如今,你還想著那個褚平川?”
想起先前在褚家隔壁聽到的那些話,葉汐汐終於有了一點反應:“他們……”
喉嚨又幹又痛,她頓了一下才繼續問道,“他們說的那個人,是你派去的?”
見她竟真的還在掛念褚平川,齊景朔眼神一沉,臉上的溫柔之色瞬間消失。但想到不把這件事徹底說開,他們之間就沒法回到從前,他便還是忍下滿心的不快開了口:“是,人是我派去的,但他跟褚平川說的,都是你我之間真實發生過的事,並沒有添油加醋。”
他收回給她擦臉的帕子,隨手扔在床邊案几上的銅盆裡說,“你覺得褚平川尊重你,對你好,是個可靠的良人,那是因為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你我之間的過去,不知道你早就已經是我的人。一旦知道了這些,他還能不計前嫌地對你好,視你為夢中神女嗎?不可能的,因為沒有哪個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妻子,是個婚前就跟別的男人互許終身,還失去了貞潔的蕩婦。”
最後兩個字,齊景朔說得很隨意,可葉汐汐卻像是被人狠狠紮了一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竟然這樣說她……
他就是這樣看待她的嗎?!
葉汐汐又是羞憤又是不敢置信,怒而撐起身體道:“褚公子……他才不是那樣的人!”
“那他為什麼還是選擇了放棄你?”齊景朔眼神譏諷地看著她,“傻汐兒,你還是太天真了。你以為從此跟我一刀兩斷,再不提過去的事,就能瞞褚平川一輩子嗎?不可能的,因為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我不派人去褚家,你我之間的事,他也早晚都會知道。”
齊景朔不知道褚平川早就知曉葉汐汐的情況,也不知道葉汐汐和褚平川這門婚事其實是葉夷安促成的,因為葉夷安沒有親自出過面,葉汐汐也一直沒把“小姑姑已經知道我們之間的事”這個重要訊息告訴他——未免打草驚蛇,葉夷安特地吩咐過葉汐汐,不能讓齊景朔知道她已經知情。
但其實來褚家之前,跟齊景朔對峙的時候,葉汐汐激動之下曾險些忍不住說漏嘴,可惜齊景朔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所以他至今仍然以為,葉汐汐和褚平川這門親事,純粹是褚平川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而葉汐汐則是被他的欺騙傷了心,又礙於她和葉夷安的血緣關係,不想繼續和他糾纏,才會順勢求著鎮國公夫人答應。
這會兒說完這話後,見葉汐汐瞪著眼睛漲紅了臉,一副“冥頑不靈”的模樣,他又嗤了一聲:“或者,你想法子求著鎮國公夫人同意了這門親事,是覺得這個褚平川出身低,好拿捏,就算知道了我們的過去,知道了你婚前失貞的事,礙於鎮國公府的權勢地位,也不敢吭聲?”
“想法沒錯,可惜,你太不瞭解男人了。”青年看著床上的少女,眼神譏諷,語氣篤定,“就算勉強認下了這件事,他也不可能再對你好的。因為從此以後,你在他眼裡,就只是個水性楊花給他戴綠帽子,還以權勢逼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