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津見她堅持,只能連忙跟上說:“不是很遠,昨夜我本想將你與你那婢女帶去前方鎮上醫治,但你那婢女情況危急,黃大夫說若不及時救治,恐會有性命之憂,所以我便讓人在附近找了戶農家借宿……”
葉夷安心下稍松,又問:“出事時我身邊還有幾個護衛,不知從昨夜到現在,可有其他人找來?”
“這卻是沒有。”齊雲津說到這忍不住問,“不知姑娘是遇到了什麼事,怎麼會落入這般兇險的境地?”
“我也不知那些是什麼人,許是山間劫匪吧。”葉夷安心中其實已經有了點猜測,但她和齊雲津只是萍水相逢,自然不會跟他多說。
齊雲津看出她客氣之下的疏離,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可能是因為葉夷安與他見過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樣,且又聲名在外,頗具傳奇的緣故,他對她很有好感,也很想再多瞭解她一些。
葉夷安不知道齊雲津在想什麼,在他的帶領下去隔壁看過竹葉,確定她雖然還昏迷著,但確實是沒有性命之憂了之後,就在思索片刻後,再次朝齊雲津行了一禮,把竹葉託付給了他:“我還有事要辦,必須馬上離開,可否請世子捎竹葉一程,將她帶回京城?我如今這情況,實在無力再帶上她。”
齊雲津聞言整個人都愣了一下:“姑娘這就要走?”
葉夷安點頭看了看外頭的天色:“是,我還有點急事要辦。”
齊雲津下意識就想留住她:“可是你傷得不輕,這萬一傷口再惡化——”
“無妨,這點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葉夷安心裡著急,無心跟他多說,可齊雲津卻滿臉不贊同地攔住了她:“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姑娘再是有要緊事要辦,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若是真的因此出了什麼事,可如何是好?”
葉夷安:“……”
葉夷安沒忍住,暗暗皺了一下眉。
她是個自我意識很強的人,不太喜歡別人質疑自己的決定,也很反感別人——尤其是不太熟的人干涉自己的私事。但這位汝南王世子剛剛救了自己和竹葉,又確實是出於善意才會出言勸她,她便忍著焦躁多說了一句:“多謝世子關心,但我心裡有數。”
齊雲津聽出了她的堅定,不由得有點尷尬,也不好再勸下去。
但在他看來,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家,身受重傷還要孤身一人去辦事,實在太過危險,所以他雖然沒再勸她,但還是自覺非常貼心地問了句:“那,要不然我派幾個人陪你去吧?”
葉夷安:“……”
這人真的好沒分寸感。
不過算了,他畢竟是好意。
這麼想著,她就一邊不著痕跡地繞開齊雲津,一邊禮貌但又直接地表示:“不必了,一點私事,不敢勞煩世子。”
她怎麼一直拒絕他呢?他只是關心她,想幫她啊。
齊雲津失落不解之餘,忍不住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純粹地擔心姑娘……”
葉夷安:“……”
葉夷安實在忍不住了,她終於面色稍淡地停下腳步,正視向齊雲津,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世子是好意,但我上過戰場殺過人,攻過城也闖過敵軍包圍圈,並不是那種弱不禁風,需要人保護的普通女子。所以,我既然敢這麼做,就一定不會讓自己出事。世子若真想幫我,不如借我一匹快馬,等來日回了京,我一定親自登門拜謝今日之恩。”
被她這麼一看,齊雲津終於察覺到她的不快。他愣了愣,總算是反應過來了。
“抱歉,是我看輕姑娘了!”他連忙面露慚愧,不好意思地說道。
他怎麼忘了,她可是葉夷安啊!雖然從外表上看,她和普通姑娘並沒有什麼區別,因為受了傷,看起來還更虛弱些……
葉夷安並不在意這話,也沒有因為這事怪上齊雲津——他不過是和她遇到的大部人分一樣,下意識用世俗的眼光看待她,不曾真正地把身為女子的她當成一位可以領兵作戰的將軍罷了。
她回京之後遇到的幾乎全是這樣的人,早就習以為常了。
這世上大概也只有一個齊景彥,會在見到她的第一面就發自內心,毫無懷疑和歧視地稱呼她為“葉將軍”。
想到齊景彥,葉夷安心頭忍不住發軟的同時也越發焦灼了幾分。她飛快地搖了一下頭表示無妨,而後就什麼都不想再說地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齊雲津見此也沒好意思再說什麼,忙快步跟上去,讓手下的侍衛給她牽馬。
這人雖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