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永平十七年,九月初一,靜安長公主六十大壽。長公主府裡張燈結綵,高朋滿座,好不熱鬧。
因長公主愛菊,生辰又恰好處在秋日,長公主府裡栽滿了各色各樣,品類珍貴的菊花。每到秋日,百菊盛放,奼紫嫣紅,令人驚豔。
今日是長公主壽辰,府裡的花景比平時更美,菊的品類也更多。齊彥身前就有一叢極為珍貴的鳳凰振羽正在恣意綻放,不過這會兒的他完全沒心思賞花,因為他很難受。
身體像是著了火,又燥又熱,頭也陣陣發暈,快要維持不住清醒,最重要的是,他不僅難受,還很衝動……
對,就是那種衝動。
齊彥咬牙靠坐在長公主府後花園的假山堆裡,一邊掐著自己的大腿肉用疼痛保持清醒,一邊在心裡仰天長嘆。
他實在沒想到自己會在連續加班一週過勞猝死,更沒想到自己死後竟會穿越到一個陌生的封建王朝,成為一名皇子。
這已經是他穿來的第三天,三天前他剛醒來的時候,腦子裡就自動多出了一段不屬於他的記憶。那是屬於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大週六皇子齊景彥的。齊彥翻著那些記憶自閉了三天,終於不得不接受現實。
今天來參加壽宴,也是想著既來之則安之,可誰知吃個席而已,竟差點把自己的清白吃沒了……
齊彥,不,現在是齊景彥了,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心下無奈又焦躁。
事情是這樣的:他原本好好在席上坐著,可忽然感覺有些頭暈發熱,就想著出去透透氣。結果剛離開席位,就被一個端著酒壺的婢女“不小心”撞上了。婢女手裡的酒水灑了他一身,他不得不去更衣,卻被引進了一間有人的客房。
那人是個姑娘,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像是沒了意識。要不是他隔著屏風察覺到她的存在後,立馬就翻窗離開了,這會兒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這事明顯是有人算計,可對方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齊景彥一點頭緒都沒有。因為原主留給他的記憶裡只有吃喝玩樂,逗貓遛狗之類的紈絝日常,沒有半點能幫他理清現狀的正經東西。
……就很頭疼。
再一想雖然現在天色已暗,可這花園離舉辦宴會的大堂不遠,保不齊會有賓客心血來潮地跑來吹風散酒或是月下賞花,齊景彥的頭更疼了。
他不想被人看見自己這副模樣。
太社死了。
而且萬一來的是個女眷……
齊景彥眼皮一跳,不敢再想,他用力深吸口氣,撐起難受的身體繼續往前走,終於看到一條被夜色和花叢掩住的小徑。
原主的記憶告訴他,這小徑盡頭有個荷花池。雖然不知道冰涼的池水能不能緩解他身體裡的藥性,但眼下他沒別的法子,只能先試試了。
想到這,齊景彥加快了腳步,誰想剛靠近池邊,正要往下跳,身後的花叢旁突然傳來一聲驚叫:“欸,你幹嘛呢?!”
是個清脆響亮的女聲。
頓覺不好的齊景彥屏住氣,迅速往水裡扎去。
可就在他即將落水的那個瞬間,身後竟閃電般飛來一隻手,一把抓住他的後衣領子將他扯回了岸上:“你這人,年紀輕輕的怎麼竟要尋死?!”
萬萬沒想到的齊景彥:“??!!”
“不是,我——”
他震驚之餘下意識反抗,對方卻誤會了,趕緊又扯著他後退了幾步:“你什麼你,回來!”
差點被勒出白眼的齊景彥:“……”
“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你冷靜一下,別衝動!”大概是怕他繼續“犯傻”,那姑娘說著鬆手將他按倒在地,膝蓋下意識頂住了他的腹部。
本就難受極了的部位被對方這麼一頂,齊景彥差點整個人炸開。
“不是,我、我不是要尋死!”
他猛然回神掙扎起來,可對方雖是個姑娘,力氣卻很大,他完全掙扎不開,反倒讓她誤會更深,壓得他更瓷實了。
一口老血梗在了喉嚨裡,臉色不受控制漲得通紅的齊景彥:“……”
沒辦法,他只能強忍難受放棄掙扎,努力解釋道:“姑娘誤會了,我……我是被人下了某種會讓人失控的藥,想借這池水暫緩一下藥性……”
姑娘一愣:“啊?”
趁她驚訝之際,齊景彥蜷起身體用力往旁邊一躲,終於掙開了她的壓制。
“多謝姑娘的仗義相救,但我現在不太能控制自己,未免傷及姑娘聲譽,姑娘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