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鬱結,她的人還是蔫噠噠的,沒什麼精神的樣子。
這會兒聽了葉夷安的話,葉汐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有些尷尬也有些無措地紅了臉:“這……我……我如今這般,哪還有什麼資格挑選別人……”
她垂下腦袋,聲音也低了下來,“小姑姑瞧著可以便是了,我……我都聽小姑姑的。”
葉夷安早就知道她性情怯弱,是個沒什麼主見的人,可不曾想她竟軟弱成了這樣。她先是愕然地愣了一下,而後眉頭就皺了起來:“糊塗!”
葉汐汐被她的突然呵斥驚得瑟縮了一下,葉夷安被她那驚惶可憐的模樣看得整個人都無奈了。
“你……”她抬手揉了揉額角,到底是換掉了在軍中操練將士們時慣用的強硬語氣,緩下聲音問她,“我且問你,你是故意與人婚前苟且,以至於失去清白的嗎?”
葉汐汐面色一白,下意識抓緊了自己的裙子:“當然不是……”
“既然不是,你為何不敢挺起胸膛!”葉夷安沉聲道,“該羞愧掩面,不敢見人的,難道不是那些算計傷害你的人嗎?這世上沒有做了壞事的惡人得意猖狂,無辜的受害者卻要自卑自賤,不敢抬頭的道理!”
她的聲音不大,可猶如一道驚雷,轟隆作響,擲地有聲。葉汐汐聽得心神猛然一顫,整個人都愣在了那。
葉夷安又盯著她道:“身體的清白對女子來說固然重要,可更重要的是你的心。只要行得正做得直,俯仰無愧於天,便是沒了身體上的清白,你也是乾淨的。至少在我看來,眼下的你就比那設計害你之人,還有那個趁人之危的偽君子齊景朔要乾淨美好百倍。”
葉汐汐呆呆地望著她,很久都沒有說話。
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過這樣的話。
她從小到大接受到的,都是“女子的清白大過性命”,“女人就該三從四德,乖巧賢惠”之類的教育,所以她沒辦法對自己已經失身給齊景朔,卻又不能與他在一起的事釋懷。
她覺得自己已經“不乾淨”,也不配再得到其他的幸福了。
可小姑姑卻說,她沒有做錯事,她還是乾淨的,她可以和以前一樣堂堂正正,抬頭挺胸地面對所有人。
真的……是這樣嗎?
葉夷安不是愛說教的人,見葉汐汐似是有些聽進去了,就緩下神色沒再多說,只走到不遠處的長案前,把手裡的畫卷展開鋪在桌面上,偏頭對她介紹道:“這世上的男人也不是個個都那麼俗氣膚淺的。就比如這個褚平川,他是我在軍中認識的友人,雖然如今還只是個八品校尉,家中也算不得富裕,可他為人英勇正直,是個如今靠得住,來日也必有出息的人。我這幾日派人打探過他家裡的情況,他家祖上雖是工匠,可家風清正,家裡人口也簡單,如果你願意嫁給他好好過日子,往後的生活定不會太差。”
葉汐汐這才有些恍惚地回過神,朝那畫上的青年看去。
那是個長得不算英俊,但威武高大,笑容燦爛,看起來非常爽朗,也讓人很有安全感的青年。葉汐汐看著他,原本已經死寂的心,終於漸漸恢復了些許跳動。
她面頰微紅,又有些躊躇也有些猶豫,可想著葉夷安方才那些話,到底還是鼓起勇氣開了口:“那這位褚公子,他……他知道我的情況嗎?”
“知道。昨兒我親自去找他,出言試探了一番。他說他對未來妻子是否完璧並不介意,只求對方心地善良,人品端正,我便把你的情況大概地跟他說了一下。他聽完之後,說了和我剛才跟你說的那番話一樣的話,所以我才會把他的畫像拿來給你看。”葉夷安利落地說道,“若是你覺得可以,我便讓人傳話給他,讓他明早在九陽山上找個隱蔽無人的地方等著。屆時我會給你們打掩護,讓你們倆親自見上一面。至於能不能成,那就見過面之後再說。”
這年頭大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盲婚啞嫁,葉夷安這安排,可以說是很為她考慮了。葉汐汐有些心慌,但更多的是動容和感激。
因為太過感激又不知該怎麼道謝,她決定逼著自己勇敢一次,於是葉汐汐咬咬牙,用力地點了一下頭:“我願意,我願意去見他!”
她相信連之前那些事都可以寬恕她的小姑姑不會害她。
葉夷安被她那雙目含淚,副視死如歸的模樣看得愣了一下,然後就有點失笑:“不過就是見個面罷了,又不是馬上讓你嫁他。好了,放輕鬆點,別這麼緊張,這個若是不成,我再給你找下一個就是。至於你和齊景朔的事,我沒跟老褚細說,只是大概暗示了一下。他嘴巴也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