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東宮的路上,齊景彥和葉夷安討論了一下今天的事情。
葉夷安也覺得這個許真人十有八九是齊景朔派來對付太子的。
因為一個野心勃勃,睚眥必報的人,在不斷被剪除羽翼,落入狼狽處境時,是不可能束手就擒的,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絕地反擊。
“太子殿下是一國儲君,地位穩固,素有賢名,他一個無權無勢又失了爪牙的王爺,想要在這種情況下逆風翻盤,只能想辦法藉助陛下的手。”外頭雨已經停了,但地上還是溼的,葉夷安一邊拉著齊景彥避開地上的水坑,一邊思索著說道,“那個許真人的出現肯定不是巧合,就是不知道他們具體會用什麼樣的法子來對付太子殿下。不過一個方士,能用的無非也就是些神神鬼鬼的騙子手段。殿下也別太擔心,你已經事先用故事的形式提醒過陛下,陛下肯定不會讓自己變成那個愚蠢的富商。就算那個許真人真有本事能讓陛下失去理智……”
她頓了一下,挑眉冷笑,“那就殺了他。一個方士而已,陛下難道還能為了他,讓我們這樣的人給他償命麼?”
嗯?這話有道理啊!
一直在想那個許真人會用什麼手段傷害便宜哥哥,但始終確定不下來,因此腦子都有點打結了的齊景彥頓時神智一清,整個靈臺都清明瞭。
“你說得對,要是父皇真的被妖道蠱惑,要傷害三哥,那我們就找機會清君側,反正三哥是絕對不能出事的。”當然這是最壞的情況,齊景彥說歸說,心裡還是不希望走到這一步的。
兩人已經走出皇宮,葉夷安回頭看了一眼巍峨的宮門,靠近齊景彥壓低聲音說:“太子殿下應該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殿下不必太過擔憂。”
齊景彥回想起便宜哥哥方才沉穩冷靜的神色,也反應過來了:“三哥應該是怕嚇到我,才沒有跟我直說。”
晉王府的馬車就停在不遠處,葉夷安騎來的馬也在馬車旁邊拴著。她點點頭,走過去摸了摸馬兒被雨水打溼的鬃毛說:“眼下就先等著看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嗯。”齊景彥看了看還陰沉著的天,又見四周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就飛快地拉著她鑽進了自己的馬車,“一會兒可能還會下雨,我送你回去。”
葉夷安眨眨眼,順勢彎下腰,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雙手也摟住了他的脖子:“好啊。”
齊景彥:“……”
碰上一個完全不懂的矜持為何物的女朋友,真是甜蜜又讓人覺得不好意思。
好在兩人私下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彼此間也越來越習慣了,他無奈又有些好笑地抬手摟住她的腰,沒再像以前一樣恪守禮儀地推開她:“中午吃飽了沒?東宮的飯菜可還合你的口味?”
“吃飽了,我不挑食,什麼都能吃。”葉夷安動了動身體,調整了一下姿勢,笑眯眯地把自己整個人窩進了他的懷裡,然後才說,“之前叢州城被圍,糧草盡絕,我率城中軍民拼死守城的時候,連老鼠蟲子,樹根草皮都吃過。”
齊景彥一愣,有些笑不出來了。
“這麼辛苦……”他低頭摸摸她的臉,很想說那我們以後不上戰場了,但話到嘴邊,還是變成了一聲飽含自豪的誇獎,“真厲害,那麼艱難的仗都被你打贏了。”
葉夷安被他誇得哈哈笑了起來:“還好還好,也就一般厲害。”
被她眉飛色舞偏又故作謙虛的模樣可愛到,齊景彥也笑了起來。
馬車軲轆軲轆轉了起來,兩人輕而甜蜜的說笑聲漸漸遠去。
因為想好了對策,他們沒再一心惦記著那個許真人的事。可三天後,宮裡突然傳出訊息,說皇帝召了在家養傷的魏王齊景朔進宮,並命他長住宮中,侍奉自己左右。
齊景彥:“……”
齊景彥:“???”
彼時他正在書房裡幹活,聞言先是愣住,然後就霍然站了起來:“原來是這樣!”
“這樣是哪樣?”前來報信的高石武一臉茫然,“殿下想到什麼了?”
“那個許真人不是為報復三哥而來,齊景朔把他派到父皇身邊,是為了利用他得到父皇的信任和寵愛!”齊景彥重新坐了下來,臉色有些不好,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我們之前都想岔了,這個老五,比我們想象中還能忍。”
齊景承近來動作很大,齊景朔費心經營起來的那些關係網,幾乎已經被他毀滅乾淨,所以他下意識就以為齊景朔在這般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會被憤恨衝昏頭腦,進而狗急跳牆,孤注一擲。可如今看來,這人比他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