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汐汐把自己這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全寫在信上告訴了葉夷安。寫完信收拾好心情後,她換上一身男裝,帶著錦柳和往常一樣去了懸壺醫館。
到醫館之後,她藉口要去藥房清點庫存,在藥房裡和錦柳偷換了衣裳,而後避開所有人的目光,從不起眼的後門溜了出去。
溜出去之後,她小心謹慎地在街上繞了好幾圈,途中還進了一家成衣鋪換了身衣裳,這才敢往蕭府去。
到蕭府後,葉汐汐也沒敢走正門,而是特地繞到偏僻的後門,又仔細打量了四周,確定沒人跟著自己,才壯著膽子上前敲門。
“誰啊?”很快就有小廝來開門。
葉汐汐按著自己噗通噗通快要從喉嚨裡跳出來的心臟,報上了自己的名字,並奉上了自己臨時寫的拜帖。
小廝起初態度懶散,直到葉汐汐說了自己是“晉王殿下介紹來的”,才心下一驚,不敢怠慢地雙手接過拜帖道:“那姑娘您請稍等,小人這就進去請示。”
也是巧,這會兒蕭淮剛好在家,聽說齊景彥特地寫信來請他關照的姑娘終於上門了,就爽快地讓人把葉汐汐給帶進來了。
葉汐汐見了生人心裡緊張,但還是鼓起勇氣問他借了幾個身手上好的侍衛。
她只說借人,沒說借人的緣由,本以為蕭淮會問,誰知他聽完什麼話也沒說,點點頭就慷慨地借了。
葉汐汐心中感激,遲疑了片刻,忍不住小聲問:“大人都不問問我,為何要向您借人嗎?”
蕭淮是個長得丰神俊朗,優雅貴氣的青年,聞言懶洋洋地擺擺手說:“我這人性子懶,不愛多管閒事,你只要別弄出人命就行,其他的隨你。”
反正真要有什麼要緊事,他派出去的人自會回來跟他稟報。
正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說明緣由的葉汐汐頓時心下一鬆,連忙保證道:“是,大人放心,我定不會給大人惹麻煩的。”
隨即就道謝離去了。
再之後,榕柳巷裡的柳家小院外就多了幾個暗中盯梢的人。葉汐汐請自己借來的這幾個蕭家侍衛幫忙,盯住柳明舉和那個假柳大的一舉一動,並每日來報。
之後她就回了醫館,按原計劃那樣向齊老大夫等人告辭,並做出了一副自己第二天就要啟程回京的模樣。
但第二天她並沒有啟程,因為這天夜裡她故意開窗睡覺,把自己凍病了。
——原本她是想裝病的,但因為不知道葉府裡面甚至是自己的身邊,還有沒有其他齊景朔派來的人,就沒敢冒險,免得打草驚蛇。
而她這一病,進京的事情自然就耽擱了。
因如今天冷,女子身體又嬌弱,已經逼著柳明舉收拾好東西,正準備跟著葉汐汐一起啟程的假柳大聽聞這訊息後,雖有些驚訝,但也沒怎麼懷疑,只是聯絡了齊景朔埋在葉汐汐身邊的另一顆棋子,時刻注意她的動向。
蕭家侍衛把這一切都暗中稟報給了葉汐汐。
葉汐汐得知那顆棋子的身份後,再次後背發寒,毛骨悚然。
因為那顆棋子,竟是她如今所住的院子裡,除了她自己帶來的錦柳之外,最為重用和信任的婢女月荷。
這月荷此前曾在葉老夫人身邊伺候,深得葉老夫人重用。葉汐汐來了之後,葉老夫人心疼憐惜她,就把月荷給了她做貼身伺候的一等丫鬟。
葉汐汐和月荷相處得很好,因為她溫柔能幹,體貼周到,說的話做的事都很合她的心意。所以這才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兩人就已經相處得十分融洽,甚至某些時候,葉汐汐都會忍不住把月荷當朋友看待。
本以為是上蒼憐她自幼孤獨,從未有過可以交心的友人,才把月荷送到她身邊來,沒想到人家之所以那麼瞭解她,純粹是因為她背後有人指導!
葉汐汐渾身發顫地將自己埋在被窩裡,無聲地大哭了一場,隨即心裡就對齊景朔生出了徹骨的恨意。
從前她總是怪自己,覺得都是自己太過軟弱太過無能,又識人不清,才會被齊景朔哄騙,遇到那些糟糕的事情。可此番哭完之後,她終於意識到,不是她太蠢,而是齊景朔太壞。
這個喪心病狂的男人,他不但毀了她的前半生,還千方百計地想將她好不容易能重新開始的下半生也毀了,他根本就是個瘋子!
“姑娘別哭了,將軍很快就會回信的,你再等等,再等等……”
好在還有個忠心不二的錦柳在旁邊照顧安慰她,葉汐汐雖然傷心,但哭完之後還是很快就振作了起來,繼續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