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掃了一眼,便立刻得知,此處有三百多人,雖然其中真正的重臣子嗣也就近百人,但他們這一百人,卻並不是單獨來的,還帶了些家生子。
雖然說是百騎,但實則一匹馬也沒有,不過,這些人皆是身著輕甲,手執木刀木戈,看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
只是見過真正戰場,真正在戰場廝殺過的陳凡,對此興致缺缺。說白了,還是一場小孩子之間過家家的遊戲。
不過,即便如此,這數百人動起來,只怕動靜也不小。
而他現在,連對手是誰都還不知,不過也懶得問。
陳凡先是給一眾人調整軍陣,編隊賦職。五人一伍,十人一什,五十人一曲,百人一隊,最後得三隊人馬,又設三名百夫長,看起來倒是有模有樣。
又相互約定了一些簡單的指令與手勢,總算能夠勉強指揮得動了。
而贏倬果然如他所言,只是做了一個百夫長,並沒有干預他指揮作戰的意思,這等心性,當真了得。對於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而言,這樣的誘惑,想要忍住,當真需要極強的忍耐力。
而且他這般也是在告訴其他人,需要遵從陳凡的命令,這是以身作則,可見心智。
……
武安君府內,白起與魏瀾並肩而立,此時他們倆皆是站在屋頂。白起小心扶著魏瀾,擔心她站不穩掉下去摔著。
“夫君,這太子好大的膽子,鬧出這般動靜,玉真攪進去,不會有什麼問題吧?”魏瀾看著府外的場面有些擔憂。她可是聽說了,不光太子這邊聚集了數百人,對面同樣聚集了數百人,這要是雙方真鬧起來,即便都是些孩子,在咸陽城也是一件大事。
白起搖頭,“你莫非以為王上當真不知?這咸陽城中,只要王上想知道的,不會不知道,更何況還事關太子?”
“就這般放任?若是出了什麼事。如何向那些重臣將領交代?”這裡的孩子可都是人家的寶貝疙瘩,即便是次子幼子,那也身份尊貴。
其中甚至還有宗室子弟,真要出了什麼意外,怕是會有大事發生。
“放心吧,王上自有準備。”白起此時已經感受到周圍多了好幾股晦澀的氣息,實力相當不錯,皆是二品武夫之境。甚至其中一個,氣息竟與他相差無幾,要知道,他現在可是一品。
這些氣息早已隱藏在四周,一旦這些孩子有危險,怕是立刻便會出手,而不會讓事情失控。
“鍾洛,將我的坐騎送去給玉真。”白起喚了一聲。“既然是戰場,哪怕是孩童嬉鬧,但主將威嚴不可廢。”
鍾洛領命,很快帶人將屬於武安君白起的那匹通體漆黑的神俊寶馬牽出馬棚。
來到府門處,單膝下跪,對陳玉真道:“郎君,請著甲。”
陳玉真點了點頭,任由侍從為他披甲。
如果說著甲之前的陳玉真,像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富家小公子,那當他穿上甲冑的那一刻,渾身的氣勢猛然變化,前後的差異讓面前那數百少年心中狂震。
尤其是陳凡那稚嫩卻又裹挾威嚴的面龐,面無表情,不帶一絲情感,彷彿生殺予奪皆在一念之間。
一眾不以為意的少年,突然也變得嚴肅起來,身軀挺得筆直,彷彿當真要上陣廝殺一般。
贏倬見此眼前一亮,“孤果然沒錯,這才是真正的將帥,一言不發,便能讓士卒效死。今日之戰,勝矣!”
陳凡翻身上馬,來到陣前,低喝一聲,“出發!”
而後一眾少年孩童,皆是跟隨在其身後前進,初時還有些許混亂,但片刻之後,竟然嚴整如一,頗有精銳之風。
而最讓人意外的是,陣中唯有陳凡騎馬,便是太子贏倬亦是徒步奔走,但他卻並無不滿,也未出聲說些什麼。
……
正如白起所言,王宮之內,秦王嬴稷正站在一處高樓之上,目光看著王城之外。
“王上,皆已安排妥當,當萬無一失。”一名近侍過來稟報道。
嬴稷點了點頭,臉上帶起一絲笑意,“真是一群精力旺盛的小子啊!給一眾臣工帶話,讓他們進宮赴宴觀戰,武安君也要來。”
“是!”
贏倬的心思他早就知道,贏倬剛剛起心之時,他便已經獲悉了,但卻並未阻止,甚至還默許了。
雖然只是小孩子之間的遊戲,但同樣很有意思,這些都是大秦肱骨之臣的子嗣,同樣的也是大秦的未來。未來的秦王與未來的秦臣,這樣的組合,讓嬴稷很感興趣。
天下征戰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