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不做他想,恭恭敬敬地跪在逍遙子面前。
“此驪珠乃我青羊觀觀主信物,乃是初代觀主機緣巧合所得,來歷不明,但能容須彌於芥子,而且裡面還有我青羊觀留下的傳承。神通術法,加上我之前給你的《青羊經》,便是為師能給你的所有東西。”
“自今日之後,你便是青羊觀觀主,青羊觀今後該如何,你自行決定,為師只求你一事,那便是莫要讓青羊觀斷了傳承。”
逍遙子將驪珠放在了陳凡手上。
陳凡心中沉重,“弟子謹記,不敢或忘。”
“好,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孩子,我相信你能做的比為師好。”逍遙子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多的笑容。“去咸陽便去咸陽,我正好去看看那咸陽宮到底如何,去看看那秦王究竟是何等雄主。話說為師還沒見過一品武道強者呢!也算是見見世面。”
“師尊,我們逃吧,逃離這裡,天下諸侯七國,其他六國尚在,大秦也不能一手遮天。我們去往其他六國,足以自保。”陳凡驀然開口。
“那豈不是害了你大師兄。”逍遙子好笑地搖搖頭。“他之所以今日來此,何嘗不是想讓我提前離開。可是,為師不想走,更不會讓弟子為我涉險。他走到如今並不容易,那些傷疤,便是明證。若是殺敵立功,當真像他說的那般容易,大秦哪裡還有普通士卒,只怕全都是將軍都尉了。”
陳凡不再言語,看來逍遙子做出這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保全陳凡是為了給青羊觀留下傳承香火,不跑而選擇去往咸陽,是為了保護蘇蘊,或者說是不想給蘇蘊添麻煩。
“你也不用擔心,雖說此去兇險,但也並非必死,那秦王壽元充足,讓我們過去,說不定是其他原因。”逍遙子安慰道。“好了,你先出去吧,為師要打坐了。”
陳凡退出房間,看著道觀中那孤燈一盞,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心情複雜的他,竟是連那驪珠都不曾察看。
若是換做任何一個時間,他都不至於如此,畢竟這驪珠恐怕是青羊山上最為珍貴之物了,同樣也是他第一次接觸空間之物。
陳凡沒有回自己房間,而是在大殿之中坐了一夜。
等到天微微亮,陳凡一如既往開始煮粥。
粥好,逍遙子推門而出,臉上帶著微笑,不見半點愁容,似乎沒有任何擔憂。
兩人沉默地吃著粥,等到早飯吃完,昨天下山的蘇蘊不知何時已經到了道觀門口。
“粥很好喝,為師很喜歡。”逍遙子起身來到陳凡身邊,伸手在陳凡頭上揉了揉。
陳凡鼻子驀然有些發酸,“師尊,弟子陪你一起去吧!”
逍遙子笑了笑,“莫怕,好生看著這青羊觀,說不定為師什麼時候就回來了。”
說罷,也不等陳凡回答,逍遙子已經轉身離開,什麼也沒帶,身無長物,孑然一身。
“弟子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向將軍請了這次差事!這次會由我來護送師尊入咸陽。”蘇蘊開口,同樣也是在安慰陳凡。
逍遙子與蘇蘊一前一後,徑直下山而去。
陳凡在山門口佇立良久,一直看不到兩人的身影。
此時他心中複雜,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他穿越至此,對於一切都充滿著戒心,包括師尊逍遙子。
但此後的相處中,他漸漸知曉師尊是一個真正良善之人。雖然言辭稀少,但並不是那種心思深沉,性格詭譎的人。
雖然算上原身,他也不過是上山了一年多時間,但兩人確與親人無異。
望著空蕩蕩的青羊觀,他竟有一種孤獨之感。雖然逍遙子在時,兩人相處的時間也不算多,但多一個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回到大殿給三清畫像上香,然後又來到師尊日常休憩打坐的靜室,但他只是看了看,然後原封不動地退出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間之中。
他沒打算搬到師尊那間房去,其實陳凡現在住的地方也足夠大,雖然陳設簡單,但諸多功能齊全。
睡覺,打坐,焚香,煮茶都能實現,而且窗外便是懸崖,每逢雨過天晴,還能看見雲海在窗外沉浮。
畢竟偌大的青羊觀中也就他們師徒兩人,他住的地方是除開師尊那間最好的一間。
陳凡從懷中取出那顆驪珠,心念一動,便見自己感應中出現了一片奇異之地。
他本來這所謂的須彌芥子就是一間空蕩蕩的房間,又或者白茫茫一片。但在他的感應中,一塊有大約十平方大小的土地突兀地浮現在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