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講者是誰?”陳凡又問。
“據麾下稟報,是個老頭,自稱荀況,我也不認識。”衛將沒當回事。
“嘶!”陳凡本來見衛將這副模樣,還覺得他不像一個武將出身的人,但此時他知道他看走眼了。
“怎麼?此人來頭很大?”衛將看陳凡的表現,有些疑惑。
陳凡點點頭,“當世聖賢,世稱荀子!”
衛將聞言一愣,荀況他不知道,但荀子他知道,世間稱子者,無一不是見不得的大人物,便是君王見之也要以禮相待。
這事兒大了!一旦傳出去,世人如何看待秦國?
“此事是郡守親自做的?”陳凡問道。
“這等小事自然不用我親自出手。若是我去了,也該問個明白。”衛將面色有些不好看。
陳凡鬆了口氣,他還以為衛將這般魯莽無知呢,看來根本沒當回事,也沒過問。
其實也正常,雖然稷下學宮在諸國皆受禮遇,但秦國稍稍有所不同,你來我歡迎,但卻遠不及他國重視。
說白了,很多學派看不起大秦,而大秦同樣瞧不上很多學派,相看兩厭。
在大秦,唯有法、墨兩家最受歡迎和重視,曾經最為著名的便是,孔子周遊列國,然後被大秦拒絕入境。
如今雖然好了一點兒,但對於其他學派也是不冷不熱。
“能讓我見見荀子嗎?”陳凡開口道。“此事我來解決,如何?”
衛將求之不得,此事可大可小,其實這本身不算什麼大事,但是傳揚出去,會讓大秦的名聲更不好聽。
秦王一直是求賢若渴的,當然,求的只是對自己大秦有用的賢才,要是因為壞了名聲,而導致其他人也不敢來秦,這件事便成了大事。
所幸衛將只是將他們扣押了,並未做出其他處置,畢竟是稷下學宮的人,他也是知道輕重的。
來到監牢之中,陳凡看到了昨天半路上遇到的匡洛。
“匡兄!”陳凡叫了一聲。
坐在監牢中的匡洛臉色不大好看,他是被秦人抓住的,對陳凡自然很難有什麼好臉色,陳凡也沒解釋什麼,而是繼續往前,來到最深處。
荀子被單獨關在一間牢房之內。
一位鬚髮皆白,面容慈祥的老者盤坐在其中,雖被關押,卻安之若素。陳凡只是看上一眼,便覺得此人定然充滿了智慧與閱歷,這等氣度,當真令人心折。
陳凡開啟牢門,那老者聞聲睜開雙眸,那雙眼眸透著璀璨的光彩,沒有屬於老者的渾濁,更無半點複雜與深邃,反而似孩童一般天真純粹。
“小子陳玉真,見過荀子!”
荀子看向陳玉真,笑道:“未曾如今,還能在此見到謫仙!”
陳凡一愣,不太明白荀子所言是什麼意思,“稷下學宮學子在秦境殺人,當以秦法處置,先生以為然否?”
他本以為荀子會反駁他,卻不料荀子點了點頭,“自是如此。”
“郡守將先生與諸位學宮中人帶回此處,乃是為了查明箇中緣由,如今已經查清,先生可以出去了。”陳凡講明瞭衛將把眾人關押的緣由。
他目光看向荀子,只要這位發話認可他所言,此事便算是了結了。
荀子眼中帶著笑意,彷彿看透一切,點了點頭,“那便多謝了。”
陳凡悄然鬆了口氣,讓人將荀子還有眾多學宮之人從監牢中放出,除開那位殺人者!
根據調查,殺人者與被殺者皆有錯處,因而那名學子被罰百金,且勞役三月。
陳凡向荀子告知了郡守府的判決,但荀子卻是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於是,陳凡有些好奇道:“先生可對此行失望?”
荀子看向陳凡,反問道:“為何要失望?”
“世人皆道秦法嚴苛,若是在別處,只怕這位學子只需要罰一些金便好了。而且我大秦所推崇之學問,與先生所治之學,並不相同。”
但荀子並未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了一個毫無關聯的問題:“你就是那個在楓林渡一戰成名的陳玉真?武安君白起的弟子?”
“是的!”
“真是令人羨慕的天賦啊!”荀子感嘆一聲。
而後他才回答道:“其實我並不失望,雖然秦國所奉行的與我所主張的並不一樣,但這並不能說我的便是對的,秦國便是錯的。但同樣的秦所推崇的也不能因為他強大,雄霸諸國,便認為他一定就是對的。”
“那位學子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