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日中時分。
鍾洛輕輕將陳凡從睡夢中提醒。
“少主,午時三刻了!”
陳凡睜開雙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豔陽高照,萬里無雲,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傳令士卒飲食,將攜帶肉脯盡數吃掉,擦亮兵刃,著甲相待!”
“喏!”鍾洛身形一動鑽出地穴,開始傳令四方。
將近半個時辰後,鍾洛歸來,鄭重地向陳凡點點頭,“少主,軍令已經傳達至各處。”
“軍中你修為最高,你親自為斥候哨探,監視楚軍行蹤。楚軍若至,立刻來報!”陳凡看向鍾洛,“成敗在此一舉了!”
鍾洛鄭重地行了一個軍禮,“喏!”
……
遠在楓林渡三十里處,楚軍正迎著烈日一路疾馳,長距離奔襲讓許多士卒口乾舌燥。
水囊中的水早已燥熱,入口發臭,噁心至極。
“距離渠山還有多遠?”昭平問左右。
“還有五十餘里,亥時之前可至。”
“亥時?夜間攻寨,恐有不妥!”昭平雖然年輕,但也熟讀兵書,他們長途奔襲,一路疲弊,若是夜戰,必然要遭受極大損失。
“我等估算,白起援軍趕至此處,最快也還需要兩日,所以無需著急!”
昭平搖搖頭,“若是那陳玉真果真對白起極為重要,必然全力相救,只派騎兵不惜馬力,全力奔行,只怕後日便至!留給我們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明日一天!”
“不過,夜戰於我不利,今日過楓林渡,明日凌晨全力攻寨。可有前方探報?”
左右立刻召來斥候。
“將前方詳情仔細道來。”昭平鋪開地圖。
“陳玉真在渠山還有簸箕谷一側山樑上營造了兩處軍寨,一處分了兩千五百士卒。”那斥候上前在地圖上指到。
“兩處?分兵了?而且這營寨位置……什麼狗屁不通的排兵佈陣。”昭平聞言先是一愣,然後哭笑不得。“虧我還如此謹慎,這黃口孺子,怕是根本不知兵。設寨此處,是想伏擊我等不成?”
他指著玻璃谷山樑上的那處軍寨笑問。
左右皆笑,即便是他們也知道這簡直就是痴心妄想,而且那處軍寨與渠山軍寨相隔太遠,地形複雜,根本無法形成掎角之勢,難以相互策應。
“如此分兵,實乃取死之道!這般反而大大減少了我等攻伐難度。”昭平搖了搖頭,“你們有何看法?”
“我看簸箕谷那處軍寨地形複雜,完全攻克怕是需要耽誤不少時間,但我們只需分出幾千兵馬將其下山路途堵死,他們也休想下來。我們完全可以先取渠山,然後再回頭料理此處。”有人建議道。
眾人點頭,皆無異議。若是他們兵卒數量與秦人相當,他們還需要有些顧忌,但他們手上共有士卒一萬五千有餘,全然無懼!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速度要快,不能耽擱太久。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今日黃昏渡風靈河,趁他們未曾反應過來,以迅雷之勢,先堵簸箕谷,再圍渠山。明日凌晨攻寨!”
“喏!”
……
大秦援軍來的速度比昭平預計的還要快幾分。
“將軍!喝水!”一個騎兵將水囊遞給騎兵統帥——蒙武!
蒙武,蒙驁之子,自幼習武,熟讀兵法,剛剛成年便入軍中歷練,因喜騎射,入大秦虎賁軍,如今已官至千騎將。虎賁軍千騎將可是堪比一個步營都尉。
“可還能繼續前進?”
騎卒搖了搖頭,“士卒無礙,但是馬匹已經到了極限,再跑下去,怕是會活活累死!”
蒙武皺著眉頭,“不能再快了?”
那騎卒道:“將軍,我們這一部已是最快,若是真的將馬跑死,我們的速度反而更慢,必須停下休整了!”
“按照我們現在的速度何時能至渠山?”
“明日入夜時分!”
蒙武嘆了口氣,“恐怕來不及!按照推算,梁城之敵,今夜便能抵達渠山。即便休整一夜,明日一早也會攻城。但願陳玉真將營寨打造的足夠堅韌,能夠撐過一日時間。”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那陳……”騎卒小聲嘀咕道。
蒙武擺了擺手,“我不管他如何,對錯不該我論,我接到的命令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渠山。告訴下面計程車卒,此類言語,日後也不要再說,我們接的乃是中軍軍令,依令而行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