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村裡，人煙多，抱團取暖，要安全得多。
“爹被徵走打仗去了，一直沒回來，娘生病走了。”小小聲音低沉，但話語清晰，似乎有故作的輕鬆。
陳凡心中一緊，“打仗？什麼時候的事？”
“三年前。”
三年前，正是華陽之戰，彼時趙國的確出兵了，不過那五萬趙卒早已盡數被老師白起溺殺於黃河之內。
“娘說，讓我一定要好好活著，不然爹回來就找不到我了。”小小嚥下口中的飯食，似乎從來沒有懷疑過這種說法。
陳凡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總不能對她說，你爹大機率是早就已經死了，回不來了。
或許對她而言，那個一直不曾返鄉的父親，便是唯一的寄託，又或許，她病逝的母親也明白這個道理，但為了讓孩子有個念想，為了讓孩子更堅強，所以選擇了這個善意的謊言。
說起來，害得眼前丫頭孤苦伶仃，小小年紀便要為生計奔波發愁的正是他所在的大秦，正是那一場場戰爭。
或許他唯一能夠慶幸的是，華陽那一戰中，下令滅殺趙卒的不是自己？可以讓自己減少一些負罪感？但他明白這只是自欺欺人！
而天下像眼前小小這般的孩子又有多少？他兩戰殲滅了數十萬楚卒，那背後又是多少家庭，又有多少孩童失去了家庭？多少女子失去了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