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安平君!”當長孫榮行禮之後,其他人便立刻反應了過來,紛紛行禮,不敢有半分怠慢。
這可是安平君,這可是如今大秦除秦王與武安君之外,最為尊貴之人,便是國相范雎也遠遠不如!
更不用說,這裡大部分人都是軍伍出身,雖然有一部分人是就地徵發,但有很大一部分人皆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不過唯一可惜的是,安平君率領作戰的時候並不多,基本都不是出自其麾下。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對安平君陳凡的追捧和崇拜。這就是當世名將的魅力與威望。就像白起,在軍中的威望還在陳凡之上,這個都是靠他百戰百勝,一場一場勝利積攢起來的,陳凡雖然已經盛名傳於天下,但終究太過年輕,打的仗次數較少,因而在這個方面還是遠遠不及他。
但饒是如此,他的數次大勝,也讓他在軍中擁有了別人無法比擬的根基。這種根基就體現在很多方面,底層軍士,知曉其姓名,甘願聽其差遣,年輕將領對其心生敬意……
等等一切,看起來似乎無關緊要,但在軍中這些東西,實則至關重要。為何同樣一支軍隊,不同的將帥用起來效果截然不同,其戰力也是天差地別,其中的關竅便在此處。
這些底層的軍士或許並不明白什麼兵法韜略,也並不明白什麼大道理,但到底都是從戰場上廝殺中活下來的,卻都曉得一個淺顯直白的事實,那就是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對於絕大部分人而言,他們是在戰場上最先考慮的,並非是奪取軍功,封妻廕子,而是想著怎麼活下來,畢竟無論什麼東西,無論功名利祿,皆是要活下來才能拿得到,否則一切皆是虛妄。
這倒不是說,他們怯懦怕死,而是他們很清楚,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可以死,至少死的值得,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死了也是白死。如果能跟對一個將帥,即便是死了,也能給身後的家庭帶來巨大的幫助。雖然自己是享受不到了,但是自己的家庭和子女卻能獲得極大的好處,而若是跟錯了將帥,那就是死了也白死,軍功撫卹什麼的,都只能最低。
就像當初的胡傷,率領十數萬秦軍,於閼與之戰,一場大敗,將近十萬秦卒,盡沒於此,那戰死的近十萬秦卒,他們的身後事,其實是很悽慘的,他們的家庭只能拿到最基礎的撫卹,而未曾有賞賜。畢竟他們是敗了,而不是勝,究其原因,便在胡傷,其實是怪不到這些將士的,但那又如何呢?誰去為他們正名?
甚至能夠如數的發下撫卹,就已經很是了不得了,在大多數時候甚至連撫卹都會有折扣。
不過大秦在這方面做的還是不錯的,畢竟如今,軍部由白起和陳凡把持,他們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對於戰死將士的撫卹,他們從不克扣,甚至有時候會有意增加一些,雖然不多,卻也是一份心意,這些都是底層士卒的血汗錢,用拋頭顱灑熱血換來的,他們實在沒有那個心思去剝削。
再者,白起與陳凡本就不是那種貪財的人,秦王對他們的賞賜,他們都用不完。府上花銷最多的,也就一個吃食而已,其他的東西反而顯得平常,府上之人都不是那種窮奢極欲,喜歡排場的人。
因此在這方面,他們在軍中的名聲也是極好的,那些將領軍士因此而更加信服,他們不僅是他們指揮作戰的能力,更是其為人品格足夠高尚。
陳凡掃了現場眾人一眼,輕輕點了點頭:“你們都起來吧,此次我是私人到此,並無公務在身,你們也不必行此大禮!”
看得出來,此處的縣尊嚴左還是有幾分能耐的,這裡的侍衛兵丁都顯得極有精神,有幾分精銳之氣,至於是不是花架子,他倒也沒有過分苛求,畢竟,這裡不是前線戰場,這些兵丁,在大秦也只屬於二線,平時根本也沒有多少作戰任務,能夠保持這樣的樣貌,其實已經非常難得了,他甚至見過許多地方計程車卒,都是散漫無比,早已失去了銳氣。
這本就是很常見的情況,這些士卒若是在前線,或是在軍中,情況自然不同,操練不會鬆懈,時常有大戰來磨礪,精氣神自然好得多。而這些退居二線計程車卒平時都幹些什麼?揖盜抓賊,維持治安,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精氣神早就磨得差不多了!
“安平君,請!”嚴左深吸一口氣,雖然他內心忐忑。小小這件事情上,他們終究是沒有做到位,要說責任,其實他們也並沒有太多責任,但這種事情是說不清的,若是安平君真要怪罪,那他也無可奈何,只能算自己倒黴,還有身旁的長孫榮和他想法差不多,兩人算是無妄之災,可這個世道沒人會給他們講道理。
陳凡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