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俘虜即便被他們治好,有什麼用?沒了修為與大拇指,便是廢人,除了浪費藥材和精力,不僅沒有作用,反而還會影響軍心,成為大軍的拖累。
但他們偏偏非治不可,一旦他們出言放棄這些人,那剩餘士卒,也將兔死狐悲,士氣更加萎靡。
“今日有機會嗎?”項承目光茫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只怕不行,那陳玉真對於人心的把控,簡直令人髮指。僅用了最小的代價,便將我們定在此處,不敢動彈。”芒卯感慨一句。
其實逡巡於大營左近的一萬多騎兵只是看著嚇人,只要做好應對,便是兩萬騎兵,再厲害也衝不破十萬大軍的軍陣。
但這些騎兵給魏楚士卒留下的陰影太大了,哪怕有可戰之力也無敢戰之心。再加上一些小手段,便讓整個魏楚大軍人心惶惶。
而且,不止如此,經過一夜休整的秦軍也紛紛走出營寨,在距離大營不遠不近的位置重新紮營,繼續給楚魏之兵施加壓力。
此為攻心之計!但偏偏有用!
是日午夜時分,項承被芒卯從睡夢中叫醒。
“何事?可是尋到了機會?”
哪知芒卯面色蒼白,“華陽之兵,敗了!而且是大敗!”
項承猛然從榻上坐起,一身冷汗從毛孔迸出。
“廢物,賈偃那個廢物,不是說十日無憂嗎?這才幾天?”
芒卯搖搖頭,語氣艱澀,“你也就是說說,真換了你我,只怕結果也不會有什麼變化。我們連人家的弟子都打不過。”
項承語氣一滯,面色頹然,“明日必須撤了!不能再耽擱了,白起的行軍速度,不能用常理揣度,華陽之敗,便是源於此處。”
芒卯點頭,必須做出取捨了,哪怕折損一部分人,也在所不惜。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整齊的呼聲從遠方傳來,“大秦武安君於華陽全殲魏趙聯軍十五萬人,餘等也是苟延殘喘,何不快降?”
一遍又一遍,秦卒整齊的呼聲從四面八方傳向魏楚大營。
魏楚大營立刻騷動起來,而芒卯和項承則是眼前一黑,只覺得天旋地轉。
“豎子!好生歹毒!”
光是呼喊還不夠,陳凡還讓人將一封封軍報射入魏楚大營之內。一時間,得知華陽兵敗,他們已經成為孤軍的魏楚士卒,開始變得恐懼異常。
所謂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
陳凡此時將攻心之策,運用到了極致。
是夜,魏楚大營開始有了少量逃卒,哪怕很快便被芒卯與項承壓下勢頭,但這種徵兆直接讓他們放棄了撤離的想法。
因為他們都知道,此時魏楚聯軍,一撤必潰。便是想捨棄一部分士卒,保全大部都做不到,因為士卒已經開始對軍令生出牴觸。
現在唯有一個方法,那便是號令全軍,一起殺出去,能出去多少算多少,這已經不叫撤離了,而是突圍。
而且這般強行突殺出去,最後他們還能收攏多少士卒,很難說。
可他們已經等不了了!他們竟然被陳凡不費一兵一卒,拖在此地數日之久。
說得好聽,叫突圍,說得難聽就是讓士卒成建制逃跑,與有序撤離完全是兩個概念,一旦下令突圍,士卒將不受控制,軍令將徹底無效。各自為戰成為常態,能否出去,全看士氣與個人素養。
若是能夠維持本身建制,突圍出去的機率倒是不小,但那種時候,誰敢保證士卒還會聽話?
……
天還未亮,陳凡已經起身,又召集所有將領。
“天一亮敵軍必然突圍,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整軍備戰吧!準備了這麼多天,能有多少收穫,便看此時了!”
他此並未想過要將這十幾萬人盡數留下,留不住的,但是能留多少算多少,若是他手上兵再多一些,能等到老師率軍趕來,倒是能夠盡數留下,但顯然現在來不及了,敵軍統帥比他想象中還要果斷。
竟然放棄堅守,直接採用了以最慘烈的方式。但凡芒卯遲疑一下,他們便逃無可逃,如今,也只能見好就收了。
果然,天剛亮,整個魏楚大營開始躁動起來,十餘萬人馬依次衝出營寨,但陳凡早有準備,近兩萬騎兵,一波衝擊,其前軍便開始有些許混亂。
可突圍此時才真正開始,陳凡不斷排程兵馬,向滿山遍野的楚魏聯軍發動進攻,被下令突圍的魏楚士卒,戰力遠比想象中要可怕。
因為他們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