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南郡郡府。
一行三人風塵僕僕從城外而來,兩男一女,其中一名男子看年齡約摸十七八歲,但個子高大,體型壯碩,嘴邊還有著細細的絨毛。
那名女子一身勁裝,明眸皓齒,也並未有半分柔弱之感,反而多了幾分英姿颯爽之氣。
反倒是走在最後面那人,身著素淨道袍,用一根木簪將頭髮挽起,明明氣度沉穩,卻給人一種他年齡最小的錯覺。
“師父,這裡便是南郡了啊!”那女子抬眼四處望了一圈,然後又跑回隊伍最後那人身邊。
陳凡點了點頭,“這裡就是南郡,算算時間,竟然有十多年未曾回來了。”
這一行人正是陳凡師徒三人,此時距離他們從趙國邯鄲返回咸陽已經過去將近十年。
這十年中,咸陽風雲變幻,紛爭不斷,不過陳凡與白起最終選擇了獨善其身,勉強還算平靜,即便這些年,有無數人想要將他們拖入其中,最後也都被白起師徒兩人一一化解。
先是範睢正式在大秦站穩腳跟,從最開始成為秦國客卿,但現在手握權柄,能夠在朝堂上與魏冉為首的勢力分庭抗禮。
此人算是將什麼是真小人,演繹詮釋到了極致,所謂罵名,此人根本不在乎,所謂陰私手段,他只要有用便敢用,完全不在意外界對他的感觀。
朝堂之上幾乎沒人喜歡他,但有一點兒不可否認,那便是秦王是真的看重他,官位一漲再漲,賞賜越來越多,再加上他本來就出色的能力,使得許多人哪怕看不慣此人,也不敢多言。
真正的明眼人卻看得更清楚,此人更是秦王嬴稷的喉舌,所說之話,所行之事,更多的代表的是秦王本身的態度。
秦王或許需要顧及顏面,需要考慮大局,可此人不需要,此人甚至有意將自己向一個孤臣發展。所以,他能毫無下限,無所不用其極,讓朝堂之上無數人,苦不堪言。
而陳凡與白起,倒是比他們稍微好上一些,畢竟就算是範睢,也不敢在得罪可穰侯一系後,再得罪武安君一系。
這些年總體還算平靜,大仗沒有,小戰不斷。秦王嬴稷聽取了陳凡的進言,開始逐漸調整了大秦的策略。從之前的削弱諸國國力,變成現在的爭奪國土疆域。
與不相鄰的齊、燕交好,穩住暫時不太好動手的趙國,然後慢慢蠶食韓、楚之地。
大秦有意控制大戰的規模,並不貪圖一戰而定,反而循序漸進,不急不緩,日佔一寸,年取一城。
這種慢刀子割肉的方式,雖然讓他國很是痛苦,但卻又因為僥倖心理,使得反擊時並不激烈。每次看似損失並不多,但實則時間一長,也會很恐怖。
大秦就像是一頭饕餮,永遠填不滿,喂不飽,不僅要土地,他還掠奪人口,不斷遷移百姓。
陳凡曾對秦王嬴稷說過,大秦想要一統天下,用兵在其次,收天下萬民之心為首要。國仇家恨不是短時間能夠消除的,所以那便需要早做準備。
百姓便是一個國家的財富,賦稅來源於百姓,兵卒來源於百姓,戰場殺一百士卒,不如在戰場外收攏一個百姓的心。
當一個國家的百姓損失太重,人口流失,便意味著這個國家也就失去了戰爭潛力。
而善待敵國百姓,也能讓他們對於大秦的敵意儘可能消除。
嬴稷在這方面做得很好,這些年來也頗有成效。使得大秦國力增長頗為迅速。
這些年他與老師白起,倒也受命打了幾次仗,不過規模都不算大,也沒什麼意思。再加上韓、魏、楚三國越來越貧弱,難度也不大。
賞賜也得了不少,不過爵位官職倒是沒再動過。想想也是,他如今已經是少上造了,即便還能擢升,那也需要不少軍功。這種小打小鬧,還遠遠不夠。
如今他已經而立之年,但模樣看起來卻與十幾歲時沒有太大變化。彷彿還是曾經那個少年一般。
反倒是劉壽,因為年齡增長,修為日強,體型越來壯碩,看起來比他年齡還大一般。
如今劉壽已經是四品初期境界的武夫了,他的資源絕非他人能比的,有一個通曉外丹之術,還不缺靈藥的師父,想要突破,簡直不要太容易。
若非陳凡擔心他境界不穩,有意讓他放慢速度,好生打磨,他估計能更快,說不定都突破三品了。
但修行中人,尤其是煉氣士,最重根基,武夫與煉氣士雖有不同,但有些東西,殊途同歸,仔細一點兒,謹慎一點兒總是沒錯的。
想要突破一品,便需要根基紮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