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爭吵後,祁星被祁童氣得直接搬出了公寓,住到公司提供的員工宿舍裡。
他因為經常加班,原本在員工宿舍就有房間。
這次祁星乾脆把自己的行李全帶了過來,常住在這裡。
再接到老師的電話,說祁童今天又沒來上學,祁星沒好氣回:“她愛去不去,過段時間我去給她辦理退學手續。”
口口聲聲說恨他,不要他的臭錢。
去外面打幾天工就老實了。
祁星當時是這樣想的。
等到他終於把手裡的專案收好尾,再回家,祁童不見了。
祁星貸款買的是間兩室一廳的公寓,一共就屁大點地方。
他裡裡外外找遍了,也沒找到祁童的影子。
兩人的臥室都被翻得亂七八糟,看起來像是家裡進賊了一樣。
祁星檢查了一下,發現祁童的臥室只是少了些衣服,祁童在浴室的洗漱用品也不見了。
而他放在臥室的錢全被拿走了,連擺在床頭的小豬零錢罐都被殘忍摔碎,裡面的硬幣紙幣全被搜刮一空,只剩下滿地的陶瓷碎片。
哈哈,祁童和他玩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還不忘拿他的臭錢。
祁星活生生被祁童氣笑了。
發現祁童不見後,祁星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報案。
他這時還覺得祁童是在和他賭氣。
就她拿走的那幾千塊錢,夠她在外面活多久?
祁星就等著祁童低頭回來,主動向他承認錯誤。
而後他等了一週又一週。
很快一個月過去,祁童還沒回來。
可能祁童是去她朋友家了?
祁星這時才有些按捺不住,去學校問老師,祁童平日在學校和誰玩得比較好?
老師叫來幾個同學。
祁星一個挨著一個問他們這陣子有沒有見過祁童,知不知道祁童去哪裡了,都是搖頭說不知道。
老師聽了一會兒,聽出來是祁童失蹤後,嚇得臉都白了,讓祁星趕緊報警。
祁星這時還是沒報警。
如果不是極其危急緊要的事,他真的不想再和那群人打交道。
他向公司請了年假,自己又找了一週,還是沒打探到祁童的蹤跡。
最終,祁星還是報警了。
但這時距離祁童失蹤已經有一個多月,哪怕警方調監控,也有很多資料丟失,只知道祁童在一個大巴站買了車票,離開了這座城市。
之後,祁星再也沒有見過祁童。
有很多個深夜,祁星也會假設,如果那天自己沒有打祁童那巴掌,祁童是不是就不會說出那些話,那麼毅然決然地離家出走。
小時候,那個畜生喝多打他們的時候,他總是把小小的祁童抱在懷裡,雙手捂住她的眼睛,盡力護著她,不讓她看見這種暴力的場景。
可祁童還是會聽到,會問他:“爸爸是不是瘋了?為什麼總要罵我們,打我們?哥哥,你疼不疼?”
祁星會努力擠出笑,回答祁童:“是啊,他就是個瘋子。哥當然疼了,捱打哪有不疼的。”
“我討厭爸爸,好恨他。”
祁童當時才三四歲,連小學都沒上,很多詞彙還不太明白其意思,卻已經學會熟練運用:“他是賤貨,他真該死!”
祁星臉上掛著笑,眼神卻是陰沉沉的:“他確實該死。”
他倆的父親就是一個軟弱無能,又盲目自負的廢物,只會把自己窩囊失敗的人生歸因於外。
上天不公,運氣不好,兄弟背刺,反正不會怨怪自己。
生意失敗破產後,他便開始整日酗酒。
罵老婆,打老婆。
老婆逃跑後,就開始罵他們,打他們。
說他們兩個是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不知道和外面哪個野男人搞出來的小雜種,大賤貨生下來兩個小賤貨。
祁童恨那個畜牲,理所應當。
可祁童憑什麼恨自己。
祁星想,自己對祁童難道還不夠好嗎?
他自己上學的時候,根本沒人給他學費生活費,全靠他自己掙和偷,一筆一筆攢出來。
祁童上小學,祁星不僅給她交學費和食宿費,自己獎學金都不夠用,每週還給她額外的零花錢。
週末帶她去遊樂場玩,生怕她羨慕別的小朋友。
祁童成績不好。上初中,祁星給她出了一大筆擇校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