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瞅見賈政身後金釧那明顯的小動作,再瞧賈政這般偏袒王夫人,心裡頓時明瞭,定是賈政聽信了讒言。
頓時又急又氣,仍不死心地為賈環辯解道:
“老爺,環兒他他確實盡力了呀,不信你瞧環兒那模樣!”
說著趙姨娘趕忙把賈環自身後拉出來,指著賈環蒼白的臉色與乾渴的嘴唇,焦急的說道:
“老爺您瞅瞅,環兒這般有氣無力、全身綿軟,顯然是整整一天水米未進!
若不是太太不許環兒吃喝,怎會把孩子折磨成這樣!
環兒還這般年幼,怎能如此逼迫他繼續抄經?
老爺,您可得為環兒做主啊!”
賈政聽聞趙姨娘所言,打量起賈環那虛弱不堪的樣子,心中不禁生起疑竇,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向王夫人以及在場的丫鬟、婆子。
王夫人見狀,臉色瞬間一變,但並未慌張,當即上前哭訴道:
“老爺,趙姨娘這是在汙衊我啊!
我好歹也是賈環的母親,雖說不是親生,但在這府裡一向秉持公正,怎麼會讓環兒不吃不喝?
這要是傳出去,我還有什麼臉面?我這往後又該如何自處啊?”
說著,拿起手帕掩面,抽抽搭搭地哭泣起來。
一旁的周瑞家的等一眾婆子,平素都仰仗王夫人的權勢,此刻紛紛急切地上前幫腔:
“是啊,老爺!
我們今日一直陪著環三爺在此誦經唸佛,環三爺吃沒吃東西,我們怎會不知?
趙姨娘純粹是胡說八道,故意汙衊太太!”
賈環見眾人顛倒黑白,即便一日未進水米,也被氣得小臉通紅,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大聲說道:
“我沒有撒謊!
今日一整天都沒吃東西,連口水都不讓喝,太太說若我沒抄好十遍經書,就不許我吃喝!”
王夫人瞪大了眼睛,滿臉無辜道:
“怎麼會如此呢?根本沒有這件事情!
“環兒,你這孩子莫要胡說,我平日裡待你不薄,怎會如此苛待於你!
定是環兒累糊塗了,老爺,您可千萬別信他。”
賈政神色凝重,質問王夫人:“當真有此事?”
王夫人急忙擺手,委屈道:“並非如此啊,老爺!
您要是不信我,也該信周圍這些忠心耿耿的婆子、丫鬟們呀。
她們都一直看著呢,老爺要是不信,不妨問問她們便知。”
在場的一眾人等自然都向著王夫人,紛紛說道:
“三爺小小年紀,怎麼能撒謊呢?明明就沒這回事。”
“定是三爺跟著趙姨娘太久了,學了趙姨娘那種刁鑽撒潑、胡攪蠻纏的風氣!”
“老爺,我們可以為太太作證的,環三爺就是撒謊了!”
賈政見在座眾人如此說,臉色愈發陰沉,回想起趙姨娘往日的種種行徑,心中對她的話又多了幾分懷疑。
他看向趙姨娘和賈環,目光中帶著審視和質疑!
趙姨娘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那些婆子丫鬟罵道:
“你們這群沒良心的,睜眼說瞎話!為了討好二太太,就這般冤枉環兒!”
又轉向賈政,哭喊道:
“老爺,您可要明察啊,環兒是真的受苦了!”
賈政眉頭緊皺,看著兩邊各執一詞,一時也難以分辨真假。
正猶豫間,王夫人又哭訴道:“老爺,您看趙姨娘平日裡就不安分,今日更是在佛堂撒野,還教唆賈環說謊,若不嚴加管教,往後這府裡還不得亂了套?”
趙姨娘一聽,更是悲憤交加:“我不安分?我不過是為環兒討個公道!你們這般欺負我們母子,還有天理嗎?”
言罷,趙姨娘情緒徹底失控,瞪大雙眼,不顧一切地衝著賈政喊道:
“老爺,您今日這般偏袒太太,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她是正室!
可環兒也是您的親骨肉啊!您平日裡對寶玉百般呵護,對環兒卻不聞不問。
今日不過是讓您為環兒主持個公道,您卻聽信這些人的讒言!”
喘了口氣,聲調陡然拔高,近乎嘶吼:
“您以為府裡的人都不知道嗎?寶玉平日裡那些荒唐事兒,不過是因為他頂著嫡長子的名頭,就都被輕易放過。
可環兒呢,稍有不慎就要被責罵!這公平嗎?”
賈政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萬萬沒想到趙姨娘竟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