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賈琮走遠,賈母輕輕嘆了口氣,對眾人說道:
“琮哥兒這孩子,性子是悶了些,但心地純善。如今在軍中歷練,倒是比從前精神了不少。”
王夫人附和道:“老太太說得是。琮哥兒能有今日,多虧了侯爺的提攜。”
賈赦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不過是跟著玌哥兒混個前程罷了,能有多大出息?”
賈母皺了皺眉,神色一沉,目光中透著不悅,看向賈赦和邢夫人,緩緩說道:
“老大,你這話可就說得太沒道理了。
琮哥兒能有今日,那靠的可不是旁人的提攜,而是他自己在軍中辛辛苦苦、一刀一槍掙來的。
你在軍中待過嗎?你懂得其中的艱辛嗎?就在這裡說風涼話。”
邢夫人見賈母動怒,忙陪著笑臉道:“老太太,老爺也是一時口快,您別往心裡去。”
賈母冷哼一聲,說道:
“我往日裡就常教導你們,對待孩子們要一視同仁,多些耐心和關愛。
可你們呢?瞧瞧你們平日裡做的那些事兒,對幾個孩子不是冷嘲熱諷,就是不聞不問。”
邢夫人與賈赦二人滿頭黑線,邢夫人更是被這話給雷到了。
一視同仁!?你要不要睜開眼睛看看那躺在床上的賈寶玉一眼啊!!?
但長輩的話自然是要聽的...
賈赦被賈母一頓數落,臉上有些掛不住,卻又不敢反駁,只得低頭賠罪:
“母親教訓得是,兒子失言了。”
賈母卻並未就此罷休,目光又轉向邢夫人:
“還有你也是,琮哥兒自幼在你身邊長大,你本該好好教導他、疼愛他,可你看看你平日裡都是怎麼做的?
對孩子非打即罵,毫無慈愛之心,這就是你為人繼母的本分?”
邢夫人臉色漲得通紅,忙站起身來,惶恐地說道:“母親,兒媳以後定會改正,好好對待琮哥兒。”
賈母微微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
“你們啊,都該好好反思反思。孩子們都是賈家的未來,若你們做長輩的都不能以身作則,關愛教導,賈家日後還如何興旺?
琮哥兒這孩子本就心思重,你們再這般對待他,難保不會生出嫌隙。咱們賈家,可經不起這般折騰。”
王熙鳳連忙打圓場道:“老太太說得對。琮哥兒能在軍中站穩腳跟,那是他自己的本事。再說了,有侯爺照應,將來前程定然不差。”
賈母這才舒展眉頭,輕輕嘆了口氣,緩緩說道:“鳳丫頭說得對。咱們賈家的子弟,個個都是有出息的。
我年紀大了,不求別的,只希望咱們賈家上下能一團和氣,子孫後代都能有個好前程。
你們做長輩的,可得多費些心思。”
...
賈琮離開榮禧堂後,徑直朝著迎春的院子走去。一路上,心情有些複雜。
雖然他與迎春並非一母同胞,但在這個家中,迎春是少數幾個對他還算關心的人之一。
走到迎春的院門前,賈琮停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氣,抬手輕輕叩了叩門。
片刻後,門內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隨即門被開啟,迎春身邊的丫鬟司棋探出頭來,見到賈琮,先是一愣,隨即驚喜地說道:
“琮三爺!您回來了!”
賈琮點點頭,問道:“二姐姐可在?”
司棋連忙點頭:“在呢,在呢!二姑娘正在屋裡做針線活兒,奴婢這就去通報!
”賈琮抬手製止道:“不必了,我自己進去便是。”
司棋應了一聲,側身讓開,賈琮邁步走進院子。
院子裡靜悄悄的,幾株梅花開得正盛,淡淡的香氣瀰漫在空氣中。
賈琮走到正屋前,輕輕推開門,只見迎春正坐在窗邊的榻上,手中拿著針線,神情專注地繡著一幅花鳥圖。
聽到門響,迎春抬起頭來,見到賈琮,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連忙放下針線,起身迎了上來:“三弟!你回來了!”
賈琮微微一笑,點頭道:“是,今日剛回來,特來看看姐姐。”
迎春拉著賈琮的手,上下打量著他,眼中滿是關切:“你在軍中可好?有沒有受傷?吃得好不好?睡得可安穩?”
賈琮心中一暖,笑著答道:“姐姐放心,我在軍中一切都好。玌二哥對我們頗為照顧,兄弟們也相處融洽,我吃得香、睡得穩,好著呢。”
迎春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