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點吧!”
之前的飯店都是喜歡裝盤瓜子招待客人,瓜子不僅容易上火,滿地的瓜子殼也是挺讓飯店老闆頭疼,索性後來就換成了這種炒豆,既解決了衛生問題,也省下來了一大筆錢。
“兄弟,聽哥一句勸,以後就不要再去玩這種網路賭博了,好嗎?”陳飛道。
說話間,菜陸陸續續的端了上來,兩葷兩素,分別是爆炒花甲、空心菜梗炒油炸、小白菜、素炒毛豆,菜很普通,但卻是我平日裡愛吃的菜。
“喝酒不?”陳飛問道。
“隨便,老哥會喝的話我就喝點,我酒量不好。”
“行吧!那來瓶一斤裝的‘毛鋪’吧!再整碗花生米,幾千的茅臺原諒哥現在還請不起你。”
這麼一說,倒把服務員小妹都逗笑了,看著她下樓了,陳飛道:“知道為什麼我請你吃飯嗎?”
我去!這不是看我有利可圖嗎?要不是我身上有你想知道的資訊,你還會請我吃飯,早就讓我滾了。
心裡雖是這麼想,但話可不能這麼說,我搖搖頭,道:“還請老哥細說。”
陳飛接過服務生遞來的酒,使勁搖了搖將瓶蓋揭了開來,道:“其實我也是看你可憐,再者我是看到你就想到了我弟弟。”
“您弟弟?”
“是,他曾經也和你一樣,也玩這種‘時時彩’,不過他輸得比你慘多了。”
說著,他伸出了3個手指頭,“3000萬?”我脫口而出,陳飛微微瞥了我一眼並沒有抬頭,將我面前的袖珍酒杯倒滿之後,道:“那倒沒有,300多萬。”
“奧,那也挺多的。”
“是,他原本在城北工業園開著一家30多號人的紙箱廠,生意談不上很好,但一年掙個五六十萬還是沒有問題的。”
“五六三十,300多萬相當於六年左右的收入,這按道理他也應該能轉過來啊!”我有些疑惑地道。
“按理說是這樣,但是賭這種東西,一步步讓他陷入了絕望,先是銀行的貸款到期,銀行的經理忽悠著他從別人手上借了3分的高利貸,讓它還清了近百萬的貸款,卻以各種理由不再放貸出來,這直接導致了我弟弟的資金鍊斷裂。”
陳飛舉起酒杯輕輕與我碰了一下杯,道:“本來網賭就讓他欠下別人一大筆錢,這也一整工廠就被迫關門,為了不連累老婆和孩子,我弟弟主動提出了離婚,把車、房和一些固定資產全給了我弟媳,本是假離婚的,誰知被假戲真做了。”
“唉。”我嘆了口氣,道:“這該死的網賭究竟害了多少人啊?”
“我弟媳變賣了所有資產,選擇了遠走高飛,我可憐的弟弟最後被人追債追得走投無路,便爬上了新區的那座‘網紅大橋’,這幾年陸陸續續有七八個人爬了上去,但沒有一個敢跳的,倒是我弟這個傻瓜蛋開了先河。”
陳飛說完陷入了一陣沉默,看得出來他很是難過,和弟弟的感情之深,從他滿是沮喪的表情中就能看出一二。
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吃了幾粒花生米,才娓娓道來:“我那個同學,大概五六年前吧!據說是去了柬埔寨,待了三年不到,就買了輛賓士大G開了回來,在大街上可是格外的風光,誰人都不放在眼裡。”
“繼續說下去。”
“他名叫許洪森。”
“許洪森?”
陳飛搖了搖頭,語氣很是堅決地道:“不對,這個名字我從來沒聽過,你確定他是我們虔北市人?”
“確認,雖然不是同一個村,但好歹是同鄉,這一點不會錯。”
“對了,同學聚會那晚,他喝多了,說他不是許洪森,叫顧成功!”
我們一群同學當時就笑了,我還逗他:你怎麼不叫鄭成功呢?這樣你就可以去收復灣灣了!
“顧成功?”陳飛忽然狠狠地拍了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