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來龍去脈,楚湛昀只覺得荒唐。
一個人,她與你無冤無仇,甚至視為好友,卻因為某些方面看起來比你好,就招致如此橫禍。
彩兒冤嗎?冤,也不冤。
她認人不清,她太過張揚,連家是依靠不錯,但她身份在那裡。
這不是受害者有錯說,而是當人行事時該規避風險,而這位三公主就是那風險。
你永遠不知道,你的一句話,一件事,就戳到了某些人的痛處。
她輕指一點,隨後轉身離去,三公主會在夢魘中痛苦死去。
殺人不過頭點地,以這種方式害人的人不可饒恕。
出來後楚湛昀簡單掐算一番,她還是不太擅長,只得了個大概。
彩兒如今還活著,按照算出的方向找去,途經一路都放開神念,花了少許時間在一處擁有千餘人的村莊裡找到了她。
彩兒做婦人打扮,早已看不出當年模樣,不過此時的她神情恬靜,並沒有受到傷害之後的病態。
此地應該是村民常用的曬穀場,地面壓的平整,十幾個小娃有男有女,此時都搬了自家板凳坐著聽採兒給他們教書。
楚湛昀隱去身形,落在旁邊聽了許久,彩兒講的是如詩經差不多的內容。
小孩子們應該不是第一次聽,搖頭晃腦的跟著一起背,有不解其意的也會積極發言提問。
彩兒都會很耐心的回答。
到了黃昏時,小同學們各自都回家了,有人騎一匹駿馬飛馳而來。
還未到近前那人便從馬上一躍而下,這是個年約三十的男子,下馬時矯健的身姿,與落地的沉穩,顯然功夫底子不差。
“娘子,我回來了。”他臉上全是笑意。
彩兒抱著書,牽在手裡的女兒此時因為看見男子,拉開腿跑了過去。
“爹爹,爹爹,阿滿好想你,你有沒有給我帶好吃的。”
慕凌飛大笑,揉了一把她的頭,“哈哈哈,你是想爹爹還是想吃的。”
阿滿狡猾一笑,“都想啦。”
“行了別鬧你爹。”說完她又望著慕凌飛,“此行可還順利?”
慕凌飛點點頭:“憑我的功夫,哪有什麼不順利的,我在城裡帶了燒雞,走,咱們回去吃。”
“啊,有燒雞呀,阿滿最喜歡吃雞了。”
大人牽著小孩,三個人一匹馬,四道影子在夕陽下拉出了不同長度,卻是一樣的溫馨。
目送幾人走遠,楚湛昀嘴角掛著淺淺笑意,這樣就很好,她沒去打擾彩兒,而是直接離開。
夜晚,彩兒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從她幼年父母離去,後來被送去連家,看著那些公主貴女吹捧一顆小小凡藥,她很是不屑,自己荷包裡那麼多吃都吃不完。
後來誰跟她好她就給誰,但不知為何所有人都疏遠了她,三公主,她們明明是最好的朋友……
她夢到自己無力反抗時太子惡毒的嘴臉,事情敗露後如貴妃那狠狠的幾巴掌,京城裡所有人的恥笑。
她想她爹爹了,辛叔叔說會來看她的,怎麼還不來救她,還有楚哥哥,他們為什麼都不來救她。
彩兒萬念俱灰。
身體一度虛弱到無法進食,直到幾月之後她顯懷,而這時候連家人給她帶來廢太子身亡的訊息。
她又喜又悲。
就在這個時候,曾經與她有兩面之緣的慕凌飛出現了,二人初見,彼時他是一名江湖俠客,同在茶樓聽書,那說書人講的不對,她上去辯論一番,不想那老頭被她氣暈過去。
還好慕大俠內力高強幫忙疏導一番,老頭醒來她賠些銀兩便了事了。
後來是連夫人領著一群女眷上香途中遇到劫殺,又是這位慕大俠出手。
她只當巧合。
但,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他又出現了,他讓她跟他走,彩兒沒有猶豫,跟著慕凌飛走了。
彩兒微微睜眼,模糊間看著旁邊熟睡的人。
這一走便是如今的十年,這或許是她人生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
待她沉沉入睡,旁邊的男子卻輕嘆一聲。
“護你一生,我便也不欠他的了。”
……
到了渡仙宗附近,楚若已經在坊市外等她,兩人點了點頭沒有多說,楚湛昀便將她收入丹田。
如今她修為在合體,楚若也有了與之相同實力,楚湛昀從手環中的寶庫內取了不少合體期能用的道器與低品仙器,給楚若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