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好說話的曲蓮殊難得堅持了一回,許迢迢默默的站在一邊等著琢心的回答。
琢心並未猶豫,道:“只是一個想法罷了,我所知道的線索到李尚那裡就斷了,除非能查到江堯之死的真相。”
“那就別急了,和我們一起吧。”許迢迢勸道。
她與琢心一路走來,從一開始覺得琢心是個黑心和尚,如今也能把對方看做亦師亦友的同伴。
她實在擔心琢心會像劇情裡一樣從此消失不見。
“那接下來你們要去哪呢?”
琢心這話真是將許迢迢給問倒了。
“去萬劍宗。”曲蓮殊斬釘截鐵的回答讓許迢迢愣了一下。
“師父,是因為我嗎?如果是因為我的話,不用這樣。”
許迢迢連忙道,曲蓮殊才從合歡宗脫身重獲自由,要是因為她又被萬劍宗什麼宗門大義約束那她真是難辭其咎。
“你只是一部分原因,迢迢你聽我說。”曲蓮殊道。
“我是妖身,若無正道宗門背書,行走人世間總歸是名不正言不順,本是想透過琢心掛在慈悲寺名下,現在遇到姬無楚正好各取所需,不過是一場交易。”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許迢迢,他是妖修,對劍法符術一竅不通,他帶著許迢迢隱姓埋名過活便罷了,但是她跟著他東奔西跑這些日子擔驚受怕,根本沒法安心好好修煉。
她的修行之路才剛剛開始,雖然師徒二人待在一處無人打擾使他欣喜,但是他更明白她的世界不能只有他一個人。
回萬劍宗,一則她對那裡較為熟悉,聽琢心的意思她以前是不想離開的,也算是他遂了她的心願。
二則背靠大宗資源豐厚,他與萬劍宗長遠來看也沒有任何利益衝突。
就算姬無楚此前對許迢迢合歡宗修士的身份有所芥蒂,有他在一旁看著,姬無楚裝也得給他裝出好長輩的樣子。
“什麼交易?你不會是簽了什麼賣身契吧?”
許迢迢急了,她又不是傻,在場的回萬劍宗受益最多的人是誰一目瞭然。
此前曲蓮殊口口聲聲說要補償她,但是她不要這種自我犧牲式的補償啊。
“你這逆徒又開始沒大沒小了,什麼叫賣身契。”
曲蓮殊站起身輕拍了下她的頭,他現在比她高出許多,能清晰的看到她低垂的睫羽。
“我一個合體期的妖修,要他萬劍宗一個掛名的長老之位怎麼了?當然是姬無楚求我去的。你是我的徒弟從此當然也就是萬劍宗的弟子,自然要享受其他弟子一樣的待遇。”
“我不過是閒來無事替他們瞧瞧病,說起來還是姬無楚虧了,我已經千年沒接診過,手藝都生疏了。”
許迢迢聽得他語氣故作輕鬆,連忙奉承道:“手藝生疏了也定然比旁的醫修要好。我只是想說,我不想成為你的拖累。”
她不想成為任何人的拖累,不想被保護,不想再有人為她妥協。
“別說這樣的話,我落難時做下錯事你原諒了我,那無論你如何我都不會嫌棄你。”
曲蓮殊彎了下眉眼,對在一旁默然望著師徒二人互動的琢心道:“琢心,怎麼樣,和我們去萬劍宗吧。”
“也好。”琢心神情靜默,讓許迢迢感到有些不妙。
“琢心,你又犯困了嗎?”她輕聲問道。
“我有一個辦法,我有魂絲可引妖針刺入你的神魂,會很痛,但是一定能讓你保持清醒。”
曲蓮殊也是因著前一夜用針刺探尋找萬雙的神魂才想到這個辦法,不過萬雙是神魂只有薄薄一縷,極為難找,不得不下針將她神魂定住。
琢心眼中一閃,展顏道:“可。”
曲蓮殊心中微微一嘆,知道這人的性情,寧願忍痛也要保持清醒。
“迢迢你先出去等候,我來為琢心施針。”
“是。”
許迢迢應了一聲便走出門去,不過當她踏出門口才後知後覺想起門已經被自家師父暴力拆掉了。
她眨了眨眼睛,突然想試試李尚給她煉製後的錦綾。
以往弱水在她身邊,就以錦綾煉製而成的畫卷為鞘,現在弱水暫時借給無憂了,畫卷也被她收起來了。
她從儲物袋中掏出畫卷展開,靈動的畫卷飄揚在她面前,白底之上是錦城活動的線條,她伸手撫摸畫面能感受到來自畫卷雀躍的心情。
看來李尚只是把錦綾的外在形式給她升級了,錦綾還是她的錦綾,許迢迢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