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熹微,入定一夜的許迢迢睜開了雙眼。
至今日,離她結丹已過去了十日,這十日她都在青梧殿內鞏固修為。
她長舒一口氣,走至門外,感受溫熱的朝陽落在身上的觸感。
“迢迢,早!”
許迢迢順聲望去,就見無憂坐在牆頭垂著腿看起來極為閒逸。
“你怎麼在這?”
隔壁好像是琢心的院子。
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許迢迢雖得了琢心點撥大徹大悟,但是內心對他忌憚更甚。
她事後想想,想明白了琢心的憂慮。
她的行事風格向來是希望和平解決無憂與師父的爭端。
自以為改變了前世劇情的走向,那所有的悲劇就都不會發生。
但是琢心恐怕預見了憂患恰在她的身上。
試問,她有拒絕的底氣嗎?
一直被無憂和曲蓮殊寵著,慢慢的像被剪羽的鳥兒一般,喪失了翱翔的能力。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不想再被保護,她要有自保之力,保護她想保護的人和事。
而且重活一世,定然要見見上一世沒有見過的風景。
這就是她開悟的一切。
無憂見她沉默,順手摺了枝花枝,以起劍式直襲她而來。
許迢迢反應速度極快,“鏘”的一聲,弱水劍鳴而出,也能與手持花枝的無憂打個不分上下。
二人對練了一個時辰,許迢迢才驚覺時間過得飛快,道:“壞了,今日早課要遲到了。”
司訣爺爺的那張臉又要拉的老長了。
無憂忍笑道:“你都金丹了,不必再去了。”
萬劍宗的弟子練氣和築基不必出什麼任務,都是留在宗門悉心培養,每日嚴格要求練劍早課。
等到了金丹有自保之力,則更為講究實戰技巧,可自覺去遂志堂接取任務,而完成任務之後又可以換取貢獻點。
說起來許迢迢此前去塵眠之境挖的許多靈草就能換,只是還沒來得及換。
“原是如此。”
許迢迢想到自己馬上要獨當一面出去完成任務竟有些躍躍欲試之感。
“你不用擔心,我會和你同去的。”
無憂將手中尚有生機的花枝尋一鬆軟土地插下,方對她道。
“無憂,你不能跟我去。”
許迢迢想也想得到如果無憂跟著她的話,她肯定是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的。
“我其實之前就想和你說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好不容易獲得自由,總該好好看一看這個世界,結交二三好友,嚐嚐美食美酒。”
她猶豫片刻,還是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無憂不知道什麼時候可能會迴歸姬無悠本體,她希望他不要留下任何遺憾。
他只是沒有接觸過他人的善意所以將她當做全世界。
除了她,他本應該與這個世界建立更多聯絡,多到足夠將他從困魔淵中拉起。
“可是,我想做的事就是和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的話,就算是隻能靜靜的看著你,我心中也會十分歡喜。”
少年的目光澄澈乾淨,清晰而又堅定的映出她一人的身影。
許迢迢差點不敵無憂這目光敗下陣來,想到無憂繼續痴纏她的後果。
她狠下心道:“若是我想你去做自己的事呢?”
“我在做自己的事呀。”
無憂的回答讓她始料未及,她望著無憂驚詫道:“你做什麼了?”
“我前幾日在清溪鎮上盤了間鋪子”
這回答叫許迢迢差點仰倒,她倒是知道無憂在合歡宗搶了李尚的祖傳小攤位。
可是無憂往那一站,旁的合歡宗修士就紛紛退避三舍。
於是李尚只得親自出面,賺的錢與無憂三七分賬。
當然,是無憂七,他三。
向來不肯吃虧的李尚面對無憂的武力入股也只能含淚接受。
畢竟無憂要錢還好說,惹急了他要命就不好辦了。
“你盤了個鋪子是打算賣什麼?難道是打算自己去”
許迢迢有點擔心無憂會把從李尚那摟來的錢全部虧掉。
不過想想就算虧本,這也是無憂體驗人世百態的好機會,值了。
她當下支援道:“若是錢不夠我這裡還有一些,你儘管拿去。”
“我不要你的錢。”無憂道,“你之前說:()穿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