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迢迢訕訕道,她看這架勢就知道沈青玉要抽人了。
沈青玉長得極好,他們二人一路行來就有不少人圍觀,等下打起架來傷著圍觀群眾就不好了。
“跟我來。”
出乎她的意料,沈青玉並未貿然出手,而是轉身向一個方向走去。
不會是把她騙到無人小巷抽她一頓吧,許迢迢一個哆嗦,暗歎沈青玉的心也是海底針。
她左右四顧,最後還是選擇跟上那抹紅色的身影。
許迢迢一直跟著沈青玉到了一處小院,此處遠離喧鬧的城中心,看起來極為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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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玉站在院門口沒有說話,許迢迢觀望一陣卻發現這小院別有心思,四周都被佈下了隱匿陣法,常人發現不了此處。
“這裡是何處?”
許迢迢見沈青玉沒有抽她的意思,壯著膽子問道。
“進去吧。”沈青玉雙手一推,院門應聲而開。
許迢迢望見院內景象,立時僵在原地,這裡是她在合歡宗時住的小院?!
不對,這不是青梧峰,為何這院子會移到這處凡人的城鎮裡來?
許迢迢再看向院內的屋舍,明明白日,卻似有光亮,裡面的是什麼?
她猶豫一會,對沈青玉道:“我可以進去嗎?”
沈青玉沒有說話,但也沒有阻止的樣子。
她便視作默許,幾步走到屋門口,心中忐忑不安的推開屋門。
裡面的擺設一如記憶中,就像重回到第一次推開這間屋子的那一夜那般。
許迢迢邁入屋子,轉向床鋪方向,一容貌姣美的少女恬淡閉目躺於床上,像是睡著了一般。
她走近床榻站在一旁,心情莫名的沉重起來。
許迢迢第一次以其他人的視角看到自己,卻是這種景象。
她應是受到了極好的照顧,穿著精緻,妝容淡淡。
可是就那樣悄無聲息的躺在那裡,一片死寂。
晚於許迢迢幾步的沈青玉也走到近前,他動作熟練的將床上的少女半抱倚靠在床頭,又貼心的為她腰後墊上軟枕。
“這世上,應是沒有死而復生的法術。”
沈青玉穠麗的眉眼也染上了寂寥。
“她死後,易情蠱子蠱便消亡在她體內了,然而不知是不是易情蠱母蠱依然存活的後遺症,屍身百年不腐。”
許迢迢沒有問沈青玉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無論為了什麼。
人死後,能有一人願為她斂身,一直被記掛於心,此生足矣。
“浪蕩子的忠貞,嘖嘖。”
許清宴不合時宜的突然開口打斷了許迢迢的愁絲。
“清宴,怎麼才能讓我回到我的身體裡?”
許迢迢想起此行目的,原以為她的肉身在合歡宗,沒想到沈青玉竟是為她藏在一座熱鬧的凡人城鎮。
“上去握住你的手,然後慢慢將神識探入你的識海,就是你投入幻境的那抹神識。”許清宴道。
許迢迢心道:死去的人哪有識海。
然而許清宴這麼說,她也就依言順勢上前握住了“自己”的手。
與想象中不同,手中的手指蔥白細軟,肌膚溫熱嫩滑,許迢迢忍不住摸了兩把,一抬頭迎來了沈青玉不善的目光。
我自己摸自己怎麼了,許迢迢心中忍不住吐槽道,終究還是停下了小動作乖乖握住自己的手。
“你要做什麼?”
沈青玉皺著眉問道,這百年來他為了養護許迢迢的身體花了不少心思,看到她肆無忌憚隨性的動作就忍不住直皺眉。
“歸位。”
許迢迢語畢,毫不猶豫探出神識趁沈青玉尚未反應之際直接一頭扎入自己的身體。
沈青玉在感受到那縷與白姣姣全然不同的神識前就是一驚,他為欺騙白姣姣,以前曾編織雲雨幻境誘白姣姣入境,對她的神識再熟悉不過。
他對面前自稱許迢迢之人的身份依然半信半疑,現在看她毫不遲疑的選擇,沈青玉面上露出些許掙扎,終究還是沒有上前阻止。
萬一呢?萬一真的是她呢?
沈青玉忍不住升起些許期望,望著雙手交疊在一處的兩個少女。
百年的守候已經讓他有些分不清對許迢迢的感情了。
一開始是曲蓮殊的囑託,他感念曲蓮殊在他微末時伸出的援手,投桃報李在暗處照顧許迢迢。
後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