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雙方劍拔弩張,互不相讓,朝露出面說和道:“長老,絕泫瓶認她為主必然有它的道理,不若等她清醒自己做決定。”
那領頭的女修沒有下令直接動手可不是看在攔在面前的無憂三人的份上,她真正忌憚的是他們三人身後抱著許迢迢的曲蓮殊。
眼看著他已快要妖化,她在猶豫,若是曲蓮殊恢復妖身,那可是合體期的妖修,他們幾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奈何他。
朝露看出了她的想法,接著道:“曲長老在這合歡宗千年,雖非他願,但是那都是蕭藥自作主張,我們未有對不起他的地方。”
“且朝胭上任以來想著與他結個善緣,這些年一直待他以禮,給了他極大的便利,我還能在他面前說上兩句話,眼下他似要恢復實力,不若趁此機會好好的將人送走。”
這話是真的,合歡宗修士向來講究獨善其身,當初蕭藥把曲蓮殊囚禁在合歡宗沒人幫,後來蕭藥沒了,青梧峰變成了禁地,也沒人敢上去找他的晦氣。
“長老,你別聽朝露一面之詞!這妖修對我們已經生怨,他不會放過我們的,且那得了絕泫瓶的女修正是他的徒弟,與他是一起的,還是趕緊將絕泫瓶收回重選宗主。”
顏四孃的急切與朝露的從容不迫形成鮮明對比,人都是惜命的,尤其是高階修士,既然有人給臺階下何苦搏命血戰呢?
領頭的女修道:“他懷中女修不過築基,現在擔任合歡宗宗主還是稚嫩了些,若是朝胭能繼續擔任宗主我們也放心些,只一件事,絕泫瓶乃我合歡宗鎮宗之寶,絕不可流入外人手裡。”
這意思就是要朝露表態,可以繼續讓朝胭當宗主,只是要麼想辦法把許迢迢培養成能接任合歡宗宗主的修士,要麼想辦法把絕泫瓶拿回來。
朝露立誓道:“我以性命擔保,絕泫瓶絕不會流入外人手裡。”
這鍋是甩出去了,他們出面一是為著沒認主的絕泫瓶,二便是絕泫瓶的歸屬。
眼見朝露立下心魔誓,領頭的女修竟是帶著人直接消失了。
顏四娘臉色慘白,沒想到千辛萬苦請來的幫手竟然被朝露的花言巧語輕易說動。
趁著朝胭朝露沒功夫搭理她也趁機遁逃了。
朝胭在朝露立誓時便想出言阻攔,在她看來她們與曲蓮殊的合作已經結束,完全沒必要為了許迢迢這些人做到如此地步。
朝胭滿腹疑問,不解道:“你到底想做什麼?把這爛攤子接過來,我們本就夾在二者之間,將這事攬到自己身上,兩邊都討不著好。”
琢心等人也看到了朝露與合歡宗諸位長老交涉的經過,琢心道:“多謝朝露仙子,也請宗主放心,迢迢她並沒有擔任合歡宗宗主的意願,等她清醒過來我們想辦法將絕泫瓶的契約解開還給你們便是。”
在琢心看來,絕泫瓶擔了合歡宗的因果,半仙器雖好,這莫名其妙的背上合歡宗的因果卻是得不償失的一件事。
朝露道:“倒不急於一時,此前絕泫瓶定的都是生死契,前任宗主身死之後在他身上佈下禁制再傳給下一任宗主。”
無憂目光冷凝:“她不能做合歡宗宗主。”
她不屬於這裡。
朝露知道話說太死反而會引發逆反心理,道:“我適才所說也不過是拖延之策,總好過你們與合歡宗直接開戰,先等曲道友脫困,迢迢清醒再商量一個兩全之法吧。”
眾人說話間,被曲蓮殊摟抱在懷中的許迢迢意識極為清醒,她能聽到眾人的交談,只是說不出話來。
她心中暗暗叫苦,好不容易解開了易情蠱以為此後與合歡宗再無關聯又攤上了絕泫瓶擇主。
虧她還信誓旦旦跟姬無悠說什麼殊途同歸,歸個毛,她成迫害他的宗門老大了,下次見面,她一定會被他殺了的。
許迢迢眼睛微闔,眼睫模糊間只能看到一抹白,接著有人將她從那抹白中剝離出來抱入自己的懷中。
她知道這是無憂,師父懷裡有一種溫柔的清香,琢心身上的是沉疏的栴檀香,而沈師叔身上是被燻入味的情香。
只有無憂懷裡乾淨的一絲香味都沒有,她安心的貼在他的懷裡,思緒慢慢的沉了下去。
明暗光影間,她似乎看到一隻遮天映日的巨大白狐騰空而起,他的毛潔白如羽,氣勢烈烈,隨著他的咆哮脖子上似有一根看不見的鎖鏈被絞斷
許迢迢再恢復意識望著頂上織錦的帷幔一時不知身在何處,等想起之前發生的事,立刻坐起反手摸摸自己的背,又拉開胸前貼身的衣物檢視被那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