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迢迢欲言又止,她倒不是擔心琢心獨自留下,畢竟現在的場面是琢心完全壓制住了蕭藥。
她擔心的是,琢心把陣破了蕭藥神魂被滅殺之後她身上的易情蠱可怎麼辦
就算妖丹找回去了曲蓮殊不會對她做什麼了,但是體內有這玩意兒心裡總是有些膈應。
琢心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想法,道:“你將妖丹帶回去之後,你師父自有辦法將你身上的易情蠱拔除。”
不知道是琢心這句話哪裡戳到了蕭藥的痛點,被琢心暴力強行塞回破魔陣的神魂又開始肆虐暴動起來。
琢心手中法訣再次拍出將她死死的制在破魔陣中,許迢迢與無憂對視一眼,知道琢心得專心對付蕭藥,於是二人帶著妖丹從無憂劈開的出口離開。
蕭藥眼見妖丹乖順的跟著他們離去,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掙扎的極為厲害,神魂上瀰漫的黑氣散發著怨毒的氣息。
奈何她被琢心的破魔陣封住,神魂遭受蕩魔佛光的灼燒,連逃脫都難,更別談追擊了。
蕭藥的反抗越來越弱,那看不出本來面貌因為痛苦蜷縮成一團的黑色神魂在佛光的照耀滌盪下竟然慢慢露出本相。
她已失去肉身,但仍能看出她的美貌,只見她雲鬢似鴉,粉面生春,身段窈窕,妖嬈惑人,此刻神魂虛弱的伏在地上看起來十分可憐。
再見故人,琢心並未生出任何憐香惜玉的心思,只是見蕭藥臉上似有化不開的執念,嘆道:
“世人看不破愛恨痴嗔也罷,你本身為合歡宗宗主,且心懷大義,不趁勢將合歡宗匯入正途,執著於男歡女愛又是何必?”
蕭藥知道難逃一死只是盯著妖丹離開的方向目露哀傷,她原不想搭理梵心,但是聽到他扯什麼宗門大義,還是忍不住回道:
“梵心,以你的性格今日不會放過我,我也不說什麼再不糾纏他的假話了,那是騙自己的,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就算不擇手段也無所謂。”
“曲道友對你無意,你強求只會把他越推越遠。”
琢心眉目未動,冷靜的說出這個事實。
蕭藥強忍痛苦,咬牙道:“你不懂,你自小在慈悲寺修佛,從來沒有體會過男歡女愛的滋味,他固然不愛我,但是他也不會愛其他人,我所求的只是待在他身邊而已。”
“戰後他就要回返青丘,我想和他一同回去,但是他拒絕了我,他說只把我當做好友,人妖殊途他不能和我在一起,我無法忍受他回去以後可能會和其他妖修結合,便將他強留了下來。”
“如今我快要死了,梵心,看在我曾為你效力的份上,你告訴我,那個女修的身上為什麼會有易情蠱?他沒有愛上她是不是?”
蕭藥最後的話中包含著絕望,在紀泫之翻臉前還會為她帶一些曲蓮殊的訊息,等到百年前因為朝露徹底撕破臉她便只能靠著這妖丹的幻象見到他了。
她將妖丹變成記憶中的人,從頭開始教他,教他愛人,教他愛她,但是沒有用,根本沒有用。
在破魔陣的催化下她的神魂顯露出本體,陣眼也重新變回了那棵合歡樹,只是樹上的人已經不在了。
因為她神魂受到焚身之苦,連累的身後的合歡樹也開始顫動著,枝丫間的合歡花像是被狂風颳過,裂成絲絲花瓣飄揚而下,像是下了一場粉白的花雨。
“他們只是師徒。那顆易情蠱他是為你準備的,你不擇手段的留下他,換來他恨你,他不擇手段的想殺了你。”
琢心平靜的闡述事實,就見蕭藥突然瘋狂大笑:“他最好這輩子也別愛上別人,就這樣永遠恨我
緊接著又流下淚來:“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在你手裡!梵心,放了我,我要去找他!”
饒是琢心,面對將死之人如此扭曲的執念,也只能嘆一句痴兒。
他從不渡人,只有明心淨性,自渡己身才是正道。
琢心冷性絕情,毫不留情的催動了面前的破魔陣,陣起的一瞬間,佛光將整棵合歡樹並蕭藥一同籠罩其中。
生機盎然開滿合歡花的合歡樹佛光耀耀,接著從樹冠開始燃燒起來。
剩餘的尚未跌落的合歡花燃著像一個個火球從樹上墜落,所有的綺思終究付之一炬。
琢心一直等到蕭藥的神魂同身後的合歡樹完全涅滅,才收回念珠,沒想到此刻空間異變。
琢心暗道不好,難道合歡宗換了幾任宗主那絕泫瓶的契約還綁在蕭藥身上?
這眼下半仙器失主,也不知道當初合歡宗與紀泫之訂立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