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迢迢被迫聽了全程,暗道要糟,紀泫之全然不避她,看來是不怕她把他的圖謀抖落出去,不會是打算殺人滅口吧。
原以為曲蓮殊已經是幕後大boss了,沒想到這還藏著一個這麼深的。
“紀泫之,我們合作。”
出乎她的意料,蕭藥竟然軟了語氣:“你想成就仙器之身,我幫你,我們本就有契約約束,你替我將朝露騙來,等我奪舍她的身體再將這妖丹吞了,我重歸合歡宗宗主之位,飛昇指日可待,無論如何總比你從頭開始培養一個修士要快。”
“晚了,我原是很看好你的,只是沒想到你蠢到意氣用事為了一個男人不管不顧,大意之下連肉身都被毀了。”
跟錯人的結局,看風月畫鑑的下場就知道了,紀泫之不想走它的老路。
“今日說的有些多了,倒讓小輩看了笑話。蕭宗主便好好在此候著吧,等你改了念頭我自會送人過來任你奪舍。”
紀泫之語速不緩不急,眼看就是不願與蕭藥多說,許迢迢提起心神知道馬上要輪到自己了。
“紀泫之!!你送來的皆是沒有靈根無法修煉的凡人,你當我不知道你打著什麼主意嗎?!”
蕭藥心中大恨,就差一點點,她就能奪舍朝露。
百年前她不慎被朝露的本命符篆擊傷,朝露神魂也被她起了大半,紀泫之卻突然出現將朝露救走。
她才發現了紀泫之根本不是真心在幫她,而是故意在拖延時間將她神魂困在此處。
她失去的肉身之時便急需一具身體,是紀泫之口口聲聲勸她可以先在養魂地養住神魂,再慢慢尋求強大美麗的身體,虧她竟信了他的鬼話!
蕭藥心知,今日讓紀泫之帶著那個叫時雪的女修離開,下次他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百年前她被朝露擊傷,神魂受損,若是一直拖下去,拖到她的神魂持續削弱,真要如了紀泫之的意進到凡人的身體裡。
不能讓他們離開!!
紀泫之的決絕讓她有了魚死網破之意。
蕭藥冷笑一聲,“我不要旁的身體了,將你身後的女修留下。”
“看來蕭宗主是還沒認清楚情況,如今情勢可由不得你挑三揀四。”
紀泫之擋在許迢迢額頭前的手一轉便死死的抓住了她的肩,許迢迢沉下眼,知道不依靠他就無法離開此地。
但是單獨面對紀泫之的危險不一定就比蕭藥低。
她已利用傳送符趁紀泫之不備在他眼皮子底下逃了一次,難逃第二次。
還未等她想清楚,面前的男人身上靈光一閃手中法訣一現便要將她一同帶離這不祥的黑暗中。
然而就在此時,變故陡生,在二人說話間隱沒的妖丹再次出現,就在妖異的光芒出現的一瞬間,恐怖陰鬱從神魂深處爆發的威壓向二人碾壓過來。
“不知死活!”
紀泫之動作被打斷,怒罵一聲,這不勝樓如暖春閣一般也是他本體內的一處盛景,蕭藥現在依託他而活,竟敢挑釁他。
蕭藥正是仗著這主僕契約的約束使他無法噬主,“紀泫之,你既想拖死我改投他人,就別怪我狠心了。”
許迢迢眼前出現無數光點將黑暗照亮,那金色光點匯聚在一起,一團一團的遊移著構建出一個又一個小型法陣。
她細看之下才發現那些小型法陣將曲蓮殊的妖丹圍在正中間形成一個鋪天覆地的大陣,叫它根本掙脫不得。
這正是琢心要尋的最後一個也是最關鍵的陣眼。
蕭藥竟然為了對付紀泫之催動了陣眼?
許迢迢倒不是擔心他們狗咬狗,而是二人萬一以命相搏,處於風暴中心的她焉能不被波及?能撿回一條命就算不錯了。
紀泫之衣袖翻卷,面對曲蓮殊被鎖住的半顆妖丹絲毫不懼,冷然道:“蕭藥,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蠢。你想借由這妖修的妖丹殺我?”
繁複的陣文虛空閃爍著,光芒流動,暗藏殺意,直指紀泫之而去。
二人對陣一時顧不上許迢迢,她趁此機會離開跑開一些與他們拉開距離。
她暗道此處沒靈氣,蕭藥是怎麼催發的陣法?紀泫之看著也能動用靈力。
難道此處有靈氣?
許迢迢只見被蕭藥催動的陣眼,構成它的陣文似有生命力一般,竟然慢慢伸展如無數金色的蔓條呈獵食姿態,向紀泫之攻去。
她看不到蕭藥的身影,只能看到紀泫之一身黑衣在那金色的陣文中以極快的速度穿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