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迢迢灰頭土臉的駕著弱水追在風馳電掣一路狂飆的玄修身後。
方才差點撞到曲蓮殊她就感覺不妙。
沒想到這眨眼的功夫,玄修坐著輪椅已經快要飛出青梧峰了。
她看清了玄修的小動作,每每輪椅減速慢下來快要著地的時候玄修就故意伸出尾巴用力一滑
許迢迢沒想到只是隨手哄玄修畫的輪椅能被他玩出這麼多花樣來,心中已是後悔不已。
對了畫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眼前一亮,祭出畫卷,手中靈力注入畫面,如雲霧潔白的畫面一閃,玄修座下的輪椅立刻化為幻影消失不見。
“啊啊啊啊啊!!”
陡然失去依託,眼看著就要從空中墜落,玄修這回是真的慘叫出聲。
許迢迢立刻擲出弱水,試圖趕在玄修掉落前接住他。
不料一道白綾速度比弱水更快,一下將空中落體的玄修包了個嚴嚴實實。
玄修被白綾拖著丟上了輕舟,天旋地轉間再回過神看到的就是曲蓮殊慍怒的臉。
“我叫你好生在那處待著,你為何到處亂跑?”
玄修本就理虧,又見面前的曲蓮殊長髮無風自動,連帶著身上的白綾都把他捏的死緊,壓迫感十足。
這一下叫玄修把之前對曲蓮殊的怨念都給捏沒了。
他輕咳一聲,一向不愛動的腦筋此時轉的飛快,討好道:“少主,我發現那韓家小兒坐的椅子別有意趣,所以嘗試了一番。”
“真的很有意思,你一定要試試。”
曲蓮殊原只是有些薄怒,聽玄修一說,又想起自己差點被他剃了個頭這件事。
結果在玄修嘴裡變成了一句“很有意思”。
他的臉色頓時黑沉下來,眼光不善的看著玄修。
許迢迢聽到玄修還在不知死活的給曲蓮殊安利自由飛翔斷腿套餐,不忍直視接過話頭:“師父,對不起,那個咳,是我畫的。”
“我本來想用輪椅推著玄修在青梧峰上轉轉,免得他關在房裡無聊。”
“我保證不會再縱著玄修了!”
玄修聽到許迢迢低頭道歉,理直氣壯維護道:“不關迢迢的事,是我自己想出來玩的。”
“你們二人倒是情深義重。”
曲蓮殊見二人互相為對方掩飾,心中不知怎的又是一悶。
“回去再說。”
曲蓮殊提溜著玄修回了他的住處,許迢迢心中忐忑跟在二人身後。
她悄悄望著自己師父的背影,不期然看到了他有些長短不一有些許焦意的髮梢。
壞了,她和玄修當真闖禍了。
曲蓮殊將玄修再次丟進了空蕩的偏殿,不過方才門被玄修衝撞壞了已經關無可關。
曲蓮殊索性叫琢心來給這處偏殿設了個陣,將玄修禁閉在此處。
“在你能幻化人身之前,不許出來。”
“迢迢,你也不許過來探望他。”
曲蓮殊心硬如鐵,差點叫玄修當場淚崩。
許迢迢適才望見自家師父燒焦的髮梢正心虛著,也不敢爭辯,低頭稱是。
曲蓮殊雖是這麼說,但是總歸留了餘地。
她不能探望玄修,卻沒說別人不能。
等曲蓮殊氣消了,再請琢心幫她帶吃食過來給玄修也是一樣的。
她低著頭不敢看他,淺粉的唇瓣微抿,幾縷碎髮柔順的垂在她的臉側。
曲蓮殊有心想與她說幾句話,可是話至嘴邊遲遲無法說出口。
許迢迢察覺曲蓮殊在自己面前站了許久卻一言不發,心裡暗道別是在想懲罰她的法子吧。
不過細想,許是因為愧疚,不管她做了什麼事,曲蓮殊從未罰過她。
“玄修是妖,遲早會回青丘,你勿要在他身上流連。”
什麼鬼?!
許迢迢猛地抬起頭,只見面前恍若遺世仙人的清俊青年眉間寥落,他語氣帶著些無奈,好像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寓意。
“曲道友此言差矣,緣起緣滅,誰也不知道以後會如何。”
琢心見玄修在陣內掙扎不休,手黑的又給加固了一層法陣,一邊加固還有閒心跟曲蓮殊閒聊。
曲蓮殊悵然的心情瞬間被驅散不見,這黑心的和尚,一邊叫他注意身份,一邊又在瘋狂暗示他。
暗示他,或許可以一直留在許迢迢身邊。
他已經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想要什麼了,分不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