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竟故意調轉了身直接朝許迢迢而去。
他玉石俱碎的意圖無憂看的分明。
無憂終是忍不住自高臺上一躍而下,想要阻止江堯。
殺意自耳後呼嘯而來,許迢迢五感集中,風聲裹挾著殺意和鬼氣越來越近。
就是現在!
許迢迢猛地轉身,手中的陰序羅剎圖調轉過來,露出藏在下方的畫卷。
至純至陽的結丹天雷從畫卷中破空而出,將江堯臉上驚愕的表情定格在這一刻。
身後姬無悠與無憂的劍同時到了,一左一右同時插入他的身體裡,接著兩道劍氣自他的身體中爆裂炸開。
,!
氣浪將江堯的墨髮衝擊的完全散亂肆意紛飛,他離她極近,近的許迢迢能看到他眼中早已熄滅的星辰。
江堯神情似怨似恨,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對她道:“許迢迢,你知道倀鬼嗎?”
許迢迢愣在當場,正想追問這是何意,就見面前的江堯身體開始白骨化,逐漸化為煙塵消失在原地。
江堯一死,連同召喚出的鬼士也茫然消失,只有異火的烈焰仍在燃燒,他們幾人立刻聚集到姬無悠劃出的安全區內。
“先離開這裡吧。”
姬無悠收起青蓮,想要攙起許迢迢,卻發現她表情複雜,似乎在想什麼。
許迢迢聽到姬無悠的聲音回過神,將手腕翻轉過來,上面“希”字的印記清晰可見。
“殺了江堯也去不掉這個印記,我當真離不開這裡了。”
許迢迢垂下眼,張開的手捏緊了。
秦傾這時也過來了,道:“我遇到萬泯時就試著跟他交易,可是失敗了,不知道是不是你不在場的緣故。”
當下秦傾不死心又與姬無悠交易一道,可是許迢迢手腕上的印記還是像烙印一樣牢牢的附在手上。
“看來得去找度量人,就是進鬼市時給我打下印記的人。”
許迢迢說完,無憂便道:“我現在就去找他。”
不知何時,肆虐的異火烈焰逐漸消亡,滿目的黑暗散去歸於混沌。
天地間變為灰色的霧障,霧氣深處,一著黑袍挺拔頎長的人影慢慢顯現。
他速度極慢,眾人卻知道他是在向他們走來。
許迢迢莫名的想到守在水鏡前的度量人,江堯曾說過,度量人亦是守門人,不能離開水鏡。
那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
在走出灰霧,能被他們看清面目前,他停了下來。
接著男子喑啞的嗓音響起:“許迢迢,人。”
那聲音沙啞刺耳,許迢迢卻覺得有幾分熟悉。
她手腕痛了起來,再看向手腕,那“希”字印記竟然開始緩緩消失不見。
白皙嬌嫩的肌膚上乾乾淨淨,就像被判為希品之後在鬼市的輾轉只是她的一場夢。
這男子的一句話,將她的品階給改了過來,也就是說,他能撼動鬼市的法則。
姬無悠如臨大敵,戒備的盯著遠方的神秘人,以他的修為也無法窺見對方的真容。
那男子接著道:“前任鬼市之主已死,擊殺者有三,可有願意接任者?”
“一名繼任,二名決鬥,三名抽籤,任鬼市之主須放棄現有修為,轉修幽冥道。”
這擊殺者三人,指的是姬無悠,無憂,與許迢迢,他們的攻擊同時造成了江堯的死亡。
他們三人中,只有一人有意,那就直接預設為鬼市之主,兩人有意就決鬥產生新的鬼市之主,三人有意的話就抽籤。
萬泯沈青玉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們三人,等待他們的抉擇。
許迢迢愣在原地,殺了江堯就能當鬼市之主?
鬼市主人身份的更替竟是這樣產生的,難怪江堯說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姬無悠已經朗聲拒絕了:“在下乃萬劍宗劍修,無法背棄宗門,還請您海涵。”
無憂看向許迢迢,許迢迢連忙搖頭,道:“我在這裡待了一段時日,每日都想著逃跑,我不喜歡這裡。”
就是能經受再多的靈石,有再多的珍寶又怎樣?
成為鬼市主人基本等於系在此處,再也見不到日出之日,直到她被下一任鬼市主人殺死,不得解脫。
何況幽冥道並不好修,江堯的白骨化她已經見過了,她不想變成那副模樣。
在她看來,這不是一件好差事,而是一種束縛,一種詛咒。
無憂沉默了,面上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