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迢迢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小瓶玉髓,這是她在塵眠之境時挖的。
回合歡宗的路上她分裝好了,捨去這一些也不心疼。
這玉髓可用藥,作用多了去了,曲蓮殊接過將那小瓷瓶收入袖中面上依然沒有半分喜悅。
“你見過朝胭了?她要叫青玉收你為徒?”
許迢迢正想提一提琢心的事呢,哪曉得他突然發問,於是先回答道:
“已拜見宗主了,但是師父對我有知遇之恩我怎麼能離你而去,我已經拒絕了。”
“呵知遇之恩。”
曲蓮殊將這四個字重複了一遍,語氣中頗有些嘲諷的意味。
清楚事實真相的許迢迢也沉默了。
“我此次歷練僥倖去了一趟塵眠之境。”
說完許迢迢觀察著他的神色,見他沒有異狀繼續講述著她的經歷:
“最重要的還是取秘境中的傳承,我原以為佛修無慾無求,沒想到他們也在尋找千年前慈悲寺佛子梵心的傳承。”
“梵心?”
曲蓮殊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了。
他歪著頭思索了一陣。
許迢迢見狀,故意問道:“師父你可曾聽過此人?”
“不是好人。”
許迢迢呆滯的望著曲蓮殊,死活沒想到套半天套出這個答案。
認真的嗎?
虧琢心還覺得曲蓮殊性格純良,能和他說上話呢。
沒想到曲蓮殊是這樣看待梵心的,這二人還能溝通嗎?
“過來。”
曲蓮殊向她伸出了手,許迢迢瞬間警覺了起來。
“做什麼?”
曲蓮殊懶得跟她廢話,他現在這副身子,喘氣都費勁。
白綾一扯便將她一把拉過來,她因著慣性摔倒在他膝上。
許迢迢剛要爬起來就感覺到他的手已經摸到了她的頭上。
他仔仔細細的撫著她的發,瑩潤光滑像極了上好的綢緞,充滿了生命力,與他是不同的。
“你問梵心做什麼?死了一千年的人了。”
許迢迢心都在狂跳,不止是因為他的話,更重要的是要害被他捏在手裡,這要是他改了主意,一個用力捏碎她的頭骨她必死無疑。
她從他的膝上爬起,小心翼翼的抓住他的手腕,“好奇罷了。”
好歹算是知道了曲蓮殊對梵心的評價,等她告訴琢心之後再由他自己判斷吧。
“你在緊張?你怕我?”
三年前好像她也是這樣,後來拘在身邊養了一陣子才好一些,果然放養的時間久了又把他忘了。
“我是在擔心你。”
擔心你會不會突然發難,許迢迢沒有將後半截話說出來。
反而真誠的再次問道:“師父,你到底怎麼了?”
“我快死了。”
摸在她發上的手停了動作,許迢迢呼吸也停了。
如果,曲蓮殊殞身,她身上的易情蠱是會直接隨著他的死亡消亡,還是會讓她一起陪葬?
曲蓮殊感覺到她溫軟的身子在微微的顫抖,難得有些觸動。
原來他死了,至少還會有一個人修難過。
這個發現,讓他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也沒有那麼排斥了。
“師父,這個訊息太突然了,我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可否讓我出去獨處一陣?”
許迢迢沉痛道,她得趕緊去找琢心商量對策,要是曲蓮殊時日無多,且人死債銷,那她等也等的。
如果曲蓮殊一死她也得死,那時間就太緊迫了。
縛著她手腕的白綾一直沒有放開,不知何時他的手摟住了她的腰。
望著曲蓮殊支起來的耳尖泛著淡淡薄粉的狐耳,許迢迢感覺有些不妙了。
她從未想過曲蓮殊會對她動什麼奇怪的心思,畢竟人妖殊途,而且他知道她有易情蠱。
這是做什麼?
被刺激的死前心智失常了?
曲蓮殊覺察到她一點反應都沒有,道:“我變的很醜了是不是?”
他似乎有些難過,頹然的鬆開了她,支起來的狐耳又耷拉了下來。
許迢迢滿心只想跑路,又攝於他的淫威不敢觸怒他,只得耐心哄道:“一點也不醜。”
曲蓮殊突然道:“我以前長得很好看的。”
狐族多出美人,只是他失去一半妖丹之後逐漸維持不了人型,他的妖力只夠幻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