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景德十八年,冬至。
太安城外的官道上,隨處可見的都是流民。
這些流民衣衫襤褸,面容憔悴,有些已經因為飢餓倒在了路上。
一支商隊,正在流民間艱難的前行。
在商隊的中間,是一輛寬大的馬車。
一名白衣白馬的少年,跟在馬車外,看著這些流民,臉上滿是憐憫之色。
“師姐,怎麼有那麼多的流民?”
姜白衣一臉震驚的看向馬車內的師姐。
“一句兩句說不明白!”
南宮若蘭聲音低沉的開口。
在鴨子灘,糧食全部都換到了馬車之上,焚燒的不過是空船罷了。
至於那六百萬兩,也透過銀號,兌換成了銀票,由葛忠帶去了江南道。
現在普天之下,都以為這六百萬被楚王搶了去,也就給了她一個暗度陳倉的機會,同時也算是擺了楚王一道。
“我們要不要救一下他們?”
姜白衣一臉懇切的看著南宮若蘭。
他們的商隊裡,運送的就是糧食,若是能夠分給這些人,他們至少能夠吃一頓飽飯。
“不行!”
南宮若蘭搖了搖頭,雖然她也不忍心看到眼前的一幕,但是現在絕對不是救災的時機。
“為什麼?”
姜白衣不解的開口。
“此事你需要聽我的!”
南宮若蘭輕嘆一聲,個人的力量根本就無法跟國家相比,現在只有讓這些人到了太安城,讓官府開倉賑災,才能夠解決眼下的危機。
但經歷了上一世景德十八年,南宮若蘭很清楚,這一年並沒有開倉賑災。
就算她現在把糧食分給這些流民,等待這些流民的也只是死亡,更因為她的這個舉動,附近的流民也都會聞訊而來,如此一來,死亡的人將比前世更多。
沒有得到想要答案的姜白衣,整個人都有些失落,看著四周的流民,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無力之感。
這一切南宮若蘭都看在眼裡,卻是沒有開導姜白衣,因為這是他成長需要經歷的陣痛,無人可以代替。
“家主,我們即將要入城,護衛恐怕沒辦法進入!”
此時張慶之騎馬來到南宮若蘭的馬車前。
這一次跟隨而來的,除了一百親衛騎兵,還有三千護衛,這樣一夥人不管去到哪裡,都是引人注目的。
這一次護送的糧食上百萬擔,人少了根本無法保證安全,現在已經到了太安城,這些人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所有護衛在城外找個村落駐紮,安頓好後,一百親衛跟我入城。”
南宮若蘭一臉嚴肅的開口,太安城是皇城司的大本營,就算這些人打著商會護衛的名義,也依舊十分的顯眼,最好的辦法,還是選擇在城外找個地方隱藏下來。
“是!”
張慶之點了點頭,直接帶隊離開,尋找附近適合駐紮的村落。
“師弟,你趕馬車!”
南宮若蘭笑著看向姜白衣,現在她的身邊除了吳驚鴻,就只剩下姜白衣一個人了。
現在她既然已經回了太安城,自然第一時間就要回到宣平侯府。
“好!”
姜白衣沒有遲疑,果斷跳到了馬車上,架著馬車入城。
宣平侯府。
“怎麼還沒有回來?”
吳氏一臉著急的站在侯府的門口。
前幾日她已經收到了南宮若蘭的書信,說是今日會帶著吳驚鴻歸來,因此一大早的她就帶著宣平侯府的人等在了門口。
二夫人和三夫人也都在,只是和吳氏的急切不同,她們的臉上都是殺氣騰騰。
南宮若蘭捲走了宣平侯府的所有銀錢,又變賣了所有店鋪,讓她們吃了兩個月的鹹菜,她們一直都想要找南宮若蘭要個說法。
“想不到她居然活著回來了!”
二夫人心中不忿的開口,她已經發動了魏家的力量,都沒有將南宮若蘭留在辛莊,這讓她心中十分的不解。
“來了!”
就在此時,陳媽媽大喊了一聲,街角的位置,一輛馬車正緩緩朝著他們而來。
“不是薛三?”
辛管家眉頭一皺,南宮若蘭走的時候,可是帶走了馬伕薛三,可現在趕馬車的卻是一個翩翩公子。
“奶奶!”
馬車剛一停穩,吳驚鴻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從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