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濃稠如墨,李林甫府中,書房的燭火在狂風中搖曳跳躍,似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李林甫在書房中來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沉重且急促,眉頭緊鎖,彷彿能夾死蒼蠅。邊疆一役,李庚立功受賞,他之前精心佈局的算計卻接連落空,這讓他心中滿是憤懣與不甘,好似困獸般焦躁。
忽然,一陣陰惻惻的冷風穿牆而入,燭火猛地劇烈晃動,發出“滋滋”聲響。李林甫以為是窗戶沒關好,正要過去檢視,眼角餘光瞥見角落裡緩緩浮現出一個黑影。他心臟猛地一縮,驚恐瞬間攥緊了他的咽喉,差點失聲尖叫。待那黑影漸漸清晰,只見來者身著黑袍,如夜般深沉,周身散發著詭異的幽光,絲絲縷縷,透著徹骨寒意。臉龐隱在陰影之中,模糊難辨,卻散發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森與邪佞。
“你是何人?怎敢擅闖我府!”李林甫強壓著內心的恐懼,扯著嗓子厲聲喝道,聲音卻因緊張微微發顫。
“李大人,別來無恙啊。”男子的聲音低沉沙啞,彷彿從幽深的古井底部傳來,帶著溼漉漉的寒意,“我乃玄武妖主,今日特來,專為與大人共商大事。”
李林甫心中狠狠一震,“妖主?你這妖物來此作甚?”他瞪大眼睛,滿是警惕與厭惡,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手悄悄伸向桌案上的鎮紙,權當是防身之物。
玄武妖主輕輕一笑,那笑聲如同寒夜鬼哭,在寂靜的房間裡迴盪,令人脊背發涼,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全身。“李大人,我知道你一直對李庚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後快,巧了,我也有此打算。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既然目標一致,不如攜手合作,豈不妙哉?”
李林甫眉頭擰成了麻花,“你這妖物,滿嘴胡言,我憑什麼信你?又為何要與你這等邪祟聯手?”嘴上強硬,可眼神中卻閃過一絲動搖。
“李大人,只要你與我合作,我能助你登上權力巔峰,手握滔天權勢。”玄武妖主向前一步,黑袍飄動,一股腐朽之氣撲面而來,“李庚如今深受陛下寵信,風頭無兩,若不除去他,你在這朝堂之上,怕是永無出頭之日,只能永遠屈居人下。我有絕妙辦法,能讓他身敗名裂,墜入萬劫不復之地。而你,只需在朝堂上適時配合我,一切便可水到渠成。”
李林甫心中一動,眼中閃過貪婪的光。權力,那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為了它,他不惜一切代價。可轉瞬,理智回籠,他還是有些猶豫,“你到底有什麼辦法?莫要誆我。”
玄武妖主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緩緩湊近李林甫,在他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李林甫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同被抽去了脊樑骨,踉蹌著後退幾步,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這……這豈不是大逆不道之事?一旦敗露,那可是株連九族的死罪!”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玄武妖主冷冷地說,聲音裡透著不容置疑的狠辣,“李大人,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若想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力,就得有破釜沉舟的勇氣。只要計劃成功,整個朝堂都將在你腳下,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李林甫額頭佈滿了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他陷入了激烈的思想鬥爭。一方面是夢寐以求、觸手可及的滔天權勢,那能讓他風光無限,主宰他人命運;另一方面則是可能面臨的滅頂之災,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許久,他牙關一咬,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好,我與你合作。但你務必保證計劃萬無一失,否則,我定不會放過你。”
“李大人放心。”玄武妖主陰森地笑了笑,那笑容彷彿能凍結空氣,“只要你按我說的做,李庚必將死無葬身之地,而你,將成為這朝堂真正的主宰。”
說完,玄武妖主身形一轉,化作一縷黑煙,瞬間消散在黑暗之中。李林甫癱坐在椅子上,冷汗早已溼透了後背,衣衫緊緊貼在身上,寒意順著肌膚直鑽心底。他知道,自己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但對權力的極度渴望,如同魔鬼的誘惑,讓他徹底喪失了理智,一步一步走向深淵。
與此同時,遠在邊疆的營地,篝火熊熊燃燒,映紅了半邊天。李庚身著戰甲,身姿挺拔,獨自站在營帳外,仰頭望著夜空。繁星閃爍,可他卻無心欣賞,心中莫名湧起一股不安,好似有一雙冰冷的眼睛在暗處窺視著他。身旁的崔圓,一直留意著李庚的神情,見他這般模樣,不禁微微皺眉,關切道:“將軍,可是有心事?瞧您神色凝重,莫不是憂心朝堂之事?”
李庚嘆了口氣,神色凝重,“不知為何,這幾日我總覺得心神不寧,朝堂之上恐怕又要生變故。李林甫那老賊,絕不會善罷甘休。”
崔圓微微點頭,目光深沉,“將軍,朝堂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