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謹儀接到那個電話想也沒想就踩著腳踏車過去,看見臉上有著巴掌印的學生坐在皮椅上憋著不出聲。對面是幾個富家子弟,年齡看上去不大,態度卻格外囂張,顯然缺乏管束,甚至有人看見簡謹儀走進來還吹了口哨。
&esp;&esp;她帶著反感朝對方看了一眼,走過來問學生的傷是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她記得這個學生,家裡還有個弟弟,是個很努力安分的小孩,不是對方挑釁的話,顯然不會產生什麼矛盾。
&esp;&esp;男孩看上去既自責又難為情,只搖了搖頭,沒說什麼。簡謹儀只好去問老闆發生了什麼事,有沒有需要賠償的地方,老闆說他砸了兩瓶洋酒,要一千多令吉,這個數目令簡謹儀兩眼一黑,她一個月工資才幾十令吉。正當她咬咬牙,準備掏錢的時候,男孩走了過來:“老師,我的工錢已經抵了一些了,剩下的我後面打工結了工資儘快還你……”
&esp;&esp;正說著,門外有人走進來,簡謹儀下意識回頭,看到了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一個人:徐謹禮。
&esp;&esp;他面色不虞地進門,那群剛才還在嬉笑的富家子弟鴉雀無聲,紛紛不敢抬頭,甚至有人已經躥走。
&esp;&esp;他站在一個男孩面前:“怎麼回事?誰帶你來的?”
&esp;&esp;那個明顯比其他人年齡小許多的男孩低著頭不敢說話,徐謹禮把他晾在那,走過來找老闆:“抱歉,請問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esp;&esp;老闆顯然認識徐謹禮這樣頻繁活躍於政壇的人物,語氣相當客氣:“是這樣的,我們店員服務不周,冒犯了您弟弟,已經私了了,您帶他回去就可以了。”
&esp;&esp;徐謹禮眼眸掃到了兩步之外的簡謹儀,這一眼不知為何讓她有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簡謹儀瞬間轉過頭,慌張得不行。
&esp;&esp;徐謹禮蹙著眉,看到了女人身邊的男孩,走了過去:“不好意思,請問你是孩子的……姐姐是嗎?我想和他說兩句話,瞭解一下事情經過,方便嗎?”
&esp;&esp;簡謹儀依舊偏過身點點頭,徐謹禮覺得疑惑,卻也並未多說什麼,和那個男孩交談起來。
&esp;&esp;事實就是徐瑾年他們打賭,結果是讓自己選中的店員喝光一瓶洋酒,男孩沒給徐瑾年面子,被打了,於是開始反擊,就鬧了起來。
&esp;&esp;徐謹禮瞭解完經過,把徐瑾年提著過來掃了一眼,發現他沒什麼傷之後,讓男孩扇他一巴掌,再讓徐瑾年給對方道個歉,他來賠酒錢和其他損失,這件事就這麼解決,問男孩和簡謹儀行不行。
&esp;&esp;簡謹儀和她的學生都沒想到會這麼處理,這誰敢真動手啊,真打了不會被記仇吧?男孩在社會上也算曆練過幾年,這點眼色還是有的,連忙擺手說不用。
&esp;&esp;簡謹儀看見對面那個男孩在徐謹禮背後還在擺臉色,瞬間臉就黑了下來,笑眯眯地和徐謹禮說:“我來可以嗎?”
&esp;&esp;今天手有點癢,適合做一點手部運動,她帶著點火氣想。
&esp;&esp;徐謹禮二話不說把徐瑾年提過來,徐瑾年看對面是個還沒他高的女人,沒當回事,結果被女人抬手一巴掌打得腦子嗡嗡響,連徐謹禮都有一絲意外。
&esp;&esp;徐謹禮不易察覺地笑了,摁著徐瑾年一起給他們道歉,賠付完給簡謹儀一個聯絡方式:“帶令弟去做個檢查吧,要是身體上有什麼問題,可以聯絡我。”
&esp;&esp;簡謹儀要帶男孩去醫院,男孩不願意,給她鞠了個躬就回家了,說是家裡弟弟還等著吃飯,簡謹儀於是給了他一點錢,讓他這幾天吃點好的補一補,又騎著腳踏車回了家。
&esp;&esp;那張寫著電話的紙一直放在她的抽屜裡,她已經背上了,但沒有打過電話。
&esp;&esp;後面學校選了一批教師去臺灣交流學習,十一月的臺灣晚上有些涼意,老師們在一家日式料理店就餐。
&esp;&esp;簡謹儀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他,帶隊的負責人顯然也認識徐謹禮,叄番五次去了好幾趟,終於把人請了過來。
&esp;&esp;徐謹禮在這之前似乎已經喝了一些酒,神情帶著些許微醺的恍惚,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在此刻透出溫和與寂寞,和大家簡單打了個招呼,被負責人拉著坐在簡謹儀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