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你受苦了……”
&esp;&esp;水苓不敢猜測他身上哪裡有傷，就剛剛帶著她走的時候，她就發現徐謹禮的步伐不正常，肯定受過刑，紅著眼睛問：“你呢？你怎麼出來的？”
&esp;&esp;“我在牢裡遇見了當年被我救過的英國俘虜，他現在是軍官，幫了我的忙。”
&esp;&esp;徐謹禮從懷裡拿出一張紙給她：“這個是申請出境許可證，待會兒上了碼頭，你就跟著那批要離開的人一起走，暫時先去臺灣，後面再轉回大陸。”
&esp;&esp;水苓看著那張申請表，上面只有她一個人的名字：“那你呢？你不和我一起走嗎？”
&esp;&esp;徐謹禮搖頭：“我不能和你走，英軍現在還在追殺我。我要是上了船，萬一被發現，這趟船上所有人都會有危險。”
&esp;&esp;水苓迭起那張紙：“那你怎麼辦？”
&esp;&esp;“我暫時還會留在馬來亞，等到時機合適再說。”他將車開到一個安全的街巷裡，停下，轉身過去將水苓摟進懷裡。
&esp;&esp;徐謹禮隔著單薄的衣裳能摸到她明顯瘦削的身軀，心疼得不行：“……苦了你了寶貝。你到了臺灣，會有人接應你。大陸正在打仗，等仗打完了你再回去。”
&esp;&esp;“爸爸……我…我不想一個人走……那裡面那麼多人，他們……還有我們家的那兩個混血女傭……”水苓斷斷續續地哽咽，“我沒有辦法，爸爸，我只能看著他們，我沒有辦法……”
&esp;&esp;水苓在他懷中低泣，被徐謹禮輕撫著背，和她商量：“我儘量好嗎？你先回去，剩下的事我來想辦法。”
&esp;&esp;他的處境已經那麼危險，水苓如何能把這些擔子推在他身上，她搖著頭：“不是，我不是想你去冒險……我只是難過…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好難過爸爸……”
&esp;&esp;徐謹禮抱著她替水苓擦乾眼淚，等她哭完。
&esp;&esp;“……如果有機會，我會給你寫信，如果沒有也別乾等，好好過好自己的日子，明白嗎？”
&esp;&esp;水苓哭著搖頭，被徐謹禮捧著臉，吻在臉頰上，眼神中流露出珍愛和慶幸，哄著說：“你能好好活著，就是爸爸唯一的願望了……我們苓苓長大了，是大姑娘了，以後的路，哪怕我不在你身邊，也要好好走下去明白嗎？”
&esp;&esp;淚水流個不停，水苓哭到不能自已：“爸爸，我……”
&esp;&esp;徐謹禮拿手帕抹掉她的眼淚，將車子重新發動：“時間不多了，你今天就得走，避免夜長夢多……爸爸答應你，只要能活著，我一定盡力活著……活著回去見你。”
&esp;&esp;水苓再一次被他送走，徐謹禮不能明目張膽地出來，只能在車子裡看著她的船遠遠開走。
&esp;&esp;在上船之前，徐謹禮給她準備了一些衣服、食物和藥品，讓她帶著走。離開馬來亞去臺灣，氣溫會驟降，她身上穿得太單薄，路上難熬。
&esp;&esp;看著她離開這片土地，徐謹禮暫時放心下來，利落地掉轉車頭，眼神凌厲，鋒芒難掩。
&esp;&esp;他又該回頭扛起槍了。
&esp;&esp;去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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