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自從聽了徐謹禮說的話,水苓也不再往馬共那裡去,平時不是在學校授課就是在律師那,想辦法給徐謹禮上訴,減刑。
&esp;&esp;一月後不久就是過年,水苓原本想花錢買通關係帶著吃的去看看徐謹禮,結果錢花了不少,飯菜都準備好了,英國人到最後反悔,不給她進去。他們白白吞了她的錢,並且以一種極其可惡的調侃姿態表示他們會照顧好她的丈夫。
&esp;&esp;水苓不知道他們所謂的照顧是什麼意思,她知道牢裡常有毆打囚犯的事發生,難以想象徐謹禮會遭受怎樣的對待。
&esp;&esp;1946年馬來亞的華人罷工活動反覆興起,為了在英國殖民的情況下爭取得到應有的權利,而活動被反覆鎮壓,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系列謠言和黨派分子暴動,整個馬來亞的局勢越發動盪。
&esp;&esp;年中,關於徐謹禮的案件再次被審理,水苓做了充足的準備,然而這次對徐謹禮的指控變成了“利用黨內威信,散佈影響英國政府統治的言論,企圖反抗英國政府。”
&esp;&esp;水苓反覆爭取,找到了足夠多的證人,律師原本有信心給徐謹禮至少減刑五年,最後因為英國政府的新說法,只減了兩年。
&esp;&esp;不知道是誰想出來以徐謹禮的案子為由頭,作為罷工的理由之一,唾罵政府不辨忠奸,不管人民死活,連慈善家也抓,這一年的人民暴動太多,政府迫於壓力,釋放了部分馬共成員,徐謹禮也減刑叄年,剛好和水苓的期盼一致。
&esp;&esp;去牢裡看徐謹禮的時候,水苓和他說了這件事,並坦言她以後也會參加相關活動,還是得多爭取才能有希望。
&esp;&esp;徐謹禮聽了之後反應並不大,相反他皺著眉頭:“我不想你為此太辛苦,而且這種事多了之後,花旗肯定會想辦法鎮壓,如果有暴力衝突,很可能還會流血。你……最好別去遊行,我在這關幾年沒什麼大不了,我不想你為這件事受傷或者碰到什麼危險。”
&esp;&esp;水苓湊過去小聲說:“放心,我不是參加遊行,我白天要上課,沒有時間。晚上有一陣會和製作南洋晚報的人一起,撰寫報道,印製報紙。”
&esp;&esp;徐謹禮看著她神采奕奕的樣子,不忍心勸得太過:“那也要小心,注意匿名。”
&esp;&esp;華人以及馬共的反抗情緒過重,罷工事件和遊行活動一件接著一件,英國政府一方面鎮壓華人,另一方面不得不想辦法安撫,徐謹禮的案件被破例再次受審,獲減刑一年。
&esp;&esp;水苓秉著堅持到底就是勝利的念頭,不分晝夜地忙碌,想要在19年再次上訴,卻遭到了否決。
&esp;&esp;這一年發生了一件影響政府行為的大事,杜魯門主義出臺後美蘇冷戰開始,許多西方政治學者著書立說,兜售海內外曾經因為抗日而產生的共產黨是共產主義滲透他國的“第五縱隊”,一開始只是針對東南亞各國的共產黨,後來擴大到海外華僑,認為鬧事的所有華僑都是受中國共產黨操縱,要藉此行為推翻僑居國政府,鎮壓活動越來越嚴。很多華僑不得已離開馬來亞,放棄多年打拼的基業,回到中國。
&esp;&esp;水苓也被徐謹禮勸她回去,她搖頭拒絕了:“爸爸,現在外面太亂了,我暫時不能回去。我們隔壁鄰居你記得吧,他把家眷先送回去,男人留下來整理家中資產,結果家眷到了國內之後因為土地改革被挾持當作人質,要她們向男人寫信,索要錢財。”
&esp;&esp;“土地改革?”徐謹禮在監獄內,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對於陌生的名詞蹙眉。
&esp;&esp;“嗯,打擊地主和資產階級……爸爸,其實我有時候會疑惑,我們這些在海外的,什麼時候因為有點錢就成了資產階級了呢?我們家鄰居你也知道的,他在抗戰期間也捐了不少錢,後來也參與共產黨抗日,結果要回家了,卻說他們是資產階級,要進行改造……”水苓說得很慢,語氣中難掩失望。
&esp;&esp;“是個人情況還是都是如此?”徐謹禮問道。
&esp;&esp;“有不少人這麼說,我沒信,直到我親眼見到了鄰居的那封要錢信。”
&esp;&esp;短暫的沉默之後,徐謹禮說:“現階段加入共產黨的人素質不一,有的甚至還是土匪改造後加入的隊伍,在對待僑務工作上,不排除有這樣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