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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原本沒幾個月就年底了，這回一關就關到了年底。
&esp;&esp;關在屋子裡也就算了，趙奕真還逼她學洋文，一眨眼像是回到了小時候被他督促功課的時候。
&esp;&esp;那時候還會給她放放水，現在比學校的老師還嚴格，水苓把書往桌子上一摔：“到底是為什麼要學啊！”
&esp;&esp;她搞不懂趙奕真腦子裡盤算著什麼，還拿她的成績換自由時間，坐牢都沒有這個坐法。
&esp;&esp;趙奕真對她的態度見怪不怪：“把書拿起來。”
&esp;&esp;水苓抱胳膊坐下：“我不，除非你告訴我為什麼。”
&esp;&esp;趙奕真沒說為什麼，轉而說起了另一件事：“過幾天，女傭和家丁會帶著你去新加坡怡和軒俱樂部附近暫住，如果看見陳嘉庚陳老，記得要禮貌點。”
&esp;&esp;水苓知道陳嘉庚這個響亮的名號，老先生現在六十多了，是相當具有威信的愛國華僑，凡是愛國救亡運動，都能聽到這個名字。去年的十一字提案“敵未出國土前，言和即漢奸。”讓所有投降派顏面無存，今年懸賞捉拿汪精衛水苓還跟著捐了一些錢。
&esp;&esp;這都臘月了，沒一陣就過年了，現在趕往新加坡，是有什麼特殊的事嗎？水苓皺眉：“知道了，去新加坡幹什麼啊？”
&esp;&esp;趙奕真手裡拿著書在她頭上輕輕一敲：“先背書。”
&esp;&esp;話題被他轉移之後水苓也懶得問了，問他也不說，還不如老老實實背書。
&esp;&esp;他們現在的關係走進了一種非常奇怪的狀態，水苓沒了面具，失去偽裝後直接擺爛，無論趙奕真叫她幹什麼都會磨磨唧唧兩句，但該做事的時候老老實實配合。
&esp;&esp;也不會像之前那樣經常吵架，水苓這兩個月態度軟化很多，被他那次拿槍指頭嚇到，生怕他又神經兮兮地幹出點什麼瘋事來。
&esp;&esp;臘月十五這天，一夥人突然風風火火闖進趙府，拿槍帶刀的，全都是英國人的兵，仔細看，帶頭的還有日本人。
&esp;&esp;嘩啦啦地進了門，一下子把府裡前院給站滿了，領頭的拿彆扭的中文喊著要趙奕真出去。
&esp;&esp;趙奕真第一時間去了廂房給水苓把鎖開啟，囑咐著：“英國人和日本人來了，女傭會帶你走，今天就去新加坡，能快就快。”
&esp;&esp;水苓聽他說得格外急，聽見外面吵吵嚷嚷的聲音，心咚咚跳：“那你呢？”
&esp;&esp;趙奕真手一頓，隨後拿衣服給她草草穿好：“別管我，要是遇見什麼人的問你我的訊息，一律裝作不知道。”
&esp;&esp;兩個女傭分別提著一個箱子，行頭換了一身，相當利落，水苓發現連女傭身上都好像彆著槍。
&esp;&esp;趙奕真把鎖鏈什麼的收起來：“你們帶著她走後門，到了就去找陳老，如果後面沒我的訊息，不要回來找我。”
&esp;&esp;水苓聽見這話，心驀地一沉，站了起來：“什麼叫沒你的訊息？你什麼意思？”
&esp;&esp;趙奕真使了個眼色，女傭拉著水苓的胳膊往外走，她頻頻回頭，沒能得到他的答覆，趙奕真給她空留一個離去的背影。
&esp;&esp;女傭拉著她一路往前跑，走上大路之後又開車往前趕，完全不像是丫鬟該有的身體素質和反應能力，水苓看她們神情嚴肅，心裡又擔心著趙奕真，不得不問：“他那邊怎麼辦？英國人和日本人會怎麼對他？”
&esp;&esp;“先生被人舉報，要徹查府上，暫時不知道情況如何，可能會被軟禁一段時間，之後自由了會想辦法趕往新加坡。”
&esp;&esp;水苓聽得心慌：“查什麼？家裡該藏的東西都藏好了嗎？”
&esp;&esp;女傭也知道水苓和趙奕真有嫌隙，聽她這麼問，還有點意外，低聲解釋：“先生被人舉報聯共，家裡該收的東西前一陣都收過了。原本這次檢查會在月底來，但不知道為什麼行動提前了，只能先走。”
&esp;&esp;水苓坐在副駕駛捏著衣襬過了會兒，隨後問：“為什麼你們這些事情從來都不對我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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