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
&esp;&esp;趙奕真有些隨意地坐在床邊，像小時候哄她睡覺前一樣，把她拉到床邊坐著：“我待會兒和你說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esp;&esp;如果她沒猜錯，趙奕真應該是要和她解釋什麼。
&esp;&esp;水苓等了這一刻太久，她把手撐在床邊，看著那盞煤油燈還有被燈火映照的人，輕輕嗯了一聲。
&esp;&esp;趙奕真拿出一張介紹信給她：“民國16年，蔣介石在四一二發動清黨活動後，那時候我就已經和你父母聯絡上，組織讓我作為間諜，經由你父母的保護和安排，來到國民黨展開工作。我那時在交通部，而你父母在內務部，暫時還沒能見面。”
&esp;&esp;“兩年後我升遷，和你父母一起在內政部從事情報活動。我們一起共事了六年，直到你父母被蔣介石的軍統特務察覺。為了保下我，你父母匆忙偽造信件，銷燬證據。軍統被偽裝的信件誤解，讓我逮捕你父母，我們都清楚逮捕後就是拷問，所以你母親提前飲彈自盡，而我裝作和你父親有嫌隙將他私下處決，事後我被降職調離行政院，等待組織的下一步指揮。”
&esp;&esp;“半月後，組織命我前往南洋以國民黨身份解救兩位同志回國。那兩位都是從事了情報工作十幾年的老同志，我到的時候，第一位已經在獄中被折磨致死，第二位還在日軍手中，就在半個月家裡被搜查前，我才將他送到前往菲島的船上，再經由菲島轉回國內。”
&esp;&esp;他在解釋時有所保留，當年水苓的父親握著他的手扣動扳機自盡這一細節他不打算說。
&esp;&esp;某種程度上，他覺得這其中也有他的罪。
&esp;&esp;他拿出兩封信遞給水苓：“這是你父母留給你的遺書，怕你受牽連，我一直沒有交給你，現在是時候給你了。”
&esp;&esp;水苓看著那兩封信上熟悉的字跡，單單“我女水苓親啟”六個大字就讓她淚如泉湧，還沒能拆下，就在趙奕真懷中放聲痛哭。
&esp;&esp;趙奕真等著她哭完，給她擦乾眼淚，看著水苓把信拆開，開始慢慢看。他坐在一邊適時地沉默著，拿著一把手槍，將子彈填進彈匣。
&esp;&esp;等她看完後，趙奕真將槍塞進她的手心：“這是一把消音手槍，你在這裡開槍也不會驚動誰……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對於你父母的死，我確實難辭其咎。”
&esp;&esp;水苓拿著那把槍，低頭感受著它的重量，問他：“為什麼你不願意早一點告訴我？”
&esp;&esp;“和我有仇，你才會相對安全。”
&esp;&esp;“尤其任務沒有完成之前，知道越多的人就越危險，間諜機關後面一直在找你，如果你提前知道了真相，萬一被他們帶回去……”後面的話，他沒忍心說完。
&esp;&esp;一個還沒二十歲的小姑娘，偽裝經驗是遠遠不夠的，要是被敵方看出來破綻，緊接著而來的刑訊逼供是他所不能去想的。
&esp;&esp;沒人會去想自己女兒要是被關押逼供會是什麼模樣，他也一樣。
&esp;&esp;水苓拿著那把槍，慢慢抬起對著他的心口，見他絲毫不動，她顫聲問：“你為什麼不躲？”
&esp;&esp;徐謹禮看著她的眼睛，神情安靜而寬和：“你是他們的女兒，恨我是應該的。”
&esp;&esp;咚的一聲響，手槍被她扔到床上，女孩撲到他懷裡，像呦呦低鳴的小獸一樣叫著，聲音嘶啞：“爸爸、爸爸……”
&esp;&esp;徐謹禮輕撫女孩的後背，似是嘆息地緩了一口氣：“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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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作者ps：民國16年，即1927年，蔣介石勾結帝國主義和大資產階級，準備背叛革命，與汪同謀。陳獨秀對共產國際抱有幻想，和汪精衛發表《聯合宣言》，為蔣介石叛變闢謠，使得此次清黨讓人措手不及，一頭霧水。蔣介石後借用黑幫杜月笙之力誘殺領導人，用軍隊捕殺群眾，僅叄日死數百，失蹤數千人。
&esp;&esp;魯迅後在回憶中針對此事說道，我從未在哪天看見過這麼多死人（有誤差，我記不太清了，但確實有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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