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菸快要燃到底,她將菸灰用紙包好握在掌心:“別道歉了,既然已經想好,就不要再道歉了。”
&esp;&esp;那種苦澀又發酸的沉默又來了,泡在他們之間,絞著兩個人,像煙霧一樣流轉,兩兩相顧皆是沉默。
&esp;&esp;水苓看著他敞開的衣襟,目光定在他的喉結和鎖骨上,眼神沒怎麼聚焦,看著他出神,唯有手中的一點燙紅仍舊醒目。
&esp;&esp;“爸爸……”她倏地開口叫他。
&esp;&esp;徐謹禮應了一聲:“嗯,想說什麼?”
&esp;&esp;水苓看著他鎖骨中心的位置,眼睛盯在那,喃喃道:“我想我遲早有一天會被逼瘋……”
&esp;&esp;說完這句話,火星子就離他的面板還差一點點,徐謹禮甚至能感受到那微妙的熱。
&esp;&esp;“沒關係。”他說。
&esp;&esp;煙被按了下去,按在她看準的位置,水苓看著煙在他身上熄滅。
&esp;&esp;她湧出淚來,低頭貼在他頸間,看著那處燙紅的面板,那個格外扎眼的紅點,燙破的皮:“爸爸,對不起……”
&esp;&esp;徐謹禮吻她的額頭,低頭貼著她的臉頰,吻去她的淚:“不疼,沒什麼感覺,沒事。”
&esp;&esp;水苓摸著他的下巴掛著淚和他接吻,指尖的紅已然變成寂靜的灰黑。
&esp;&esp;“爸爸、爸爸……”水苓黏著他叫個不停。
&esp;&esp;悲傷像在胸腔中滾過的洪流一樣要溢位,水苓哀求:“你把我帶走吧,我們不分開了好不好?”
&esp;&esp;徐謹禮喉結滾動,聲音啞然:“我要怎麼做,寶貝,你要爸爸怎麼做……”
&esp;&esp;他不會答應她的,這點水苓再清楚不過。
&esp;&esp;他有國家,有任務,有血海深仇,身上扛著人命和太多人的期待,他不可能放下。
&esp;&esp;那他們怎麼辦……誰能保證下一個叄年還能再見到他。
&esp;&esp;水苓揪著他的衣襟悲鳴,埋在他頸間慟哭。
&esp;&esp;而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看著她哭。
&esp;&esp;安慰顯得囉嗦,道歉更是虛偽,而分開已經是凌遲,莫說斷絕。
&esp;&esp;斷不了的……他們做不成熟悉的陌生人,也無法在彼此的人生中擦肩而過。
&esp;&esp;只有一種可能。
&esp;&esp;生命比愛情更先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