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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孫醫生邊敲著鍵盤邊說:“我打算對他先使用大約一星期的替代遞減療法,再用麻醉、拮抗、排毒、快速戒毒,外加後期緩慢換血的脫癮療法。關於戒毒最廣為人知的方法是冷火雞法,戒斷反應發作時人會汗毛豎起,渾身起雞皮疙瘩,極為難熬,性情暴躁因而得名。這個方法只能靠硬熬,很不人道,並且非常痛苦,後期的復吸率也相當高。所以我們在摸索後發現了一種將麻醉和洗刷受體結合使用的更好辦法。”
&esp;&esp;他說了很多太專業的名詞,水苓不能完全理解:“抱歉,我不是專業人士,不太懂,可以麻煩您給我稍微解釋得簡單一點嗎?”
&esp;&esp;他放下手中的鍵盤,坐得離水苓近一些:“是這樣的,毒品這種東西的水溶性極高,脂溶性也較高,這也就意味著它能滲進身體裡絕大部分地方,包括骨皮質、脂肪組織和頭髮。這也是毒癮為什麼根深蒂固的原因,實在是粘性太強。”
&esp;&esp;“毒品產生的生理反應會讓血管中非常微小的那些血管因痙攣而關閉,減少血迴圈,讓身體無法排出阿片類藥物,長期滯留體內。我們要做的就是用其他藥物和毒品搶佔身體中的阿片受體,把毒品趕出來,再用辦法開啟那些微血管,讓血液迴圈作用起來,將毒品排出。後期再配合短期按時服藥,最多半年到一年就可以停藥,不會再復吸,戒斷質量比起其他方法要高很多。”
&esp;&esp;“這種方式可以有效進行戒斷,但是——”孫醫生說到這抿了一下唇。
&esp;&esp;水苓大致能聽懂了,聽到他停在但是上,心又擰緊起來,蹙眉看著孫醫生:“怎麼了?”
&esp;&esp;孫醫生如是敘說難處:“這種方法需要非常高的醫療和麻醉水平,前期進行藥物替代遞減治療產生戒斷反應時病患的精神和身體狀態都很糟糕,以及第一次給藥洗刷毒品時,即使有了麻醉,您先生也會很痛苦,會產生劇烈嘔吐和窒息等情況,危險性比較大。”
&esp;&esp;“他的身體不允許再大量用藥,所以我們會在洗刷受體時給予適當麻醉讓他減輕痛苦。在前面的藥物替代遞減療法階段,我們會對他進行捆綁,以防他因為戒斷反應而自殘,而後開始正式治療那一週我們都會在重症病房進行二十四小時監護治療。”
&esp;&esp;水苓思慮過後問道:“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是嗎?”
&esp;&esp;孫醫生肯定地點點頭:“我敢保證,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其他方法不是比這個痛苦很多,就是復吸率高,心癮難戒。”
&esp;&esp;水苓知道自己點頭意味著什麼,徐謹禮的命現在算是捏在她手中,大約兩秒,她問:“……抱歉,我可以出去抽支菸嗎?”
&esp;&esp;孫醫生表示理解:“您去吧,這條走廊左轉有吸菸區。”
&esp;&esp;水苓拿起手提包,帶著去吸菸區坐下,掏出打火機點菸時手和嘴唇都在抖,她幾乎是在不受控制地流淚,強迫自己冷靜。
&esp;&esp;徐謹禮現在躺在病床上,已知他可能會瞎,會變成癮君子,甚至會死。
&esp;&esp;他們才分開三年,才三年……他就從一個身體健全的人變成這樣。
&esp;&esp;戰爭……該死的侵略戰爭!該死的侵略者!
&esp;&esp;水苓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任由自己流淚,她現在需要釋放情緒,好好思考關於治療的決定。
&esp;&esp;醫生的話在她腦中不斷反芻,半支菸後,她將煙摁滅,走出吸菸區。
&esp;&esp;“您好,就按照您說的方式展開治療吧。”她回到孫醫生的診室,開啟門,冷靜地說道。
&esp;&esp;私人醫院的待遇確實非一般醫院能比,徐謹禮在這裡每三個小時就有護士來換班,時時刻刻有人盯著各項儀器。
&esp;&esp;期間徐謹禮有甦醒過一次,但眼上裹著紗布,很快又陷入沉睡。
&esp;&esp;孫醫生根據檢測狀況,將他右眼的紗布進行拆除,右眼看上去完好,就是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看見。
&esp;&esp;水苓付了格外昂貴的醫療費,所以孫醫生慷慨地給她開了一個空著的病房用來方便她在這陪護。住院第二天,連著他身體的儀器就開始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