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君明流著悔恨的淚水,顫抖著身子,將所有的故事告訴了秦昊。說完這一切的他,似乎變得平靜下來,呆呆的坐在那裡,不發一言,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菸。
秦昊見桌子上的煙盒已經空了,起身到門口找陪他來的警官拿了包煙拆開,輕輕的放在了他面前。
“那思卉呢?我聽說你之後一直單身,人到中年也沒有結婚,不會是因為這個女人吧?”
“思卉?其實我真的挺愛她的,對她很好,而且我能感受的出來她也愛我。後來那天我被眼前的情景逼的快要發瘋,我逃出了那個家再也沒有回去,再也沒有見過思卉。”
“直到三年前,有一個病重的老人打電話找到了我,那是思卉的母親,也是她唯一在世的親人,老人將我叫到一個小縣城的醫院,在重症監護室裡,她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將一封信交給我便撒手人寰。在那封信裡,思卉告訴了我一切。”
“思卉家庭貧困,父親很早就去世了,媽媽含辛茹苦的將她拉扯大,結果因為長期在水泥廠打小工搬水泥,查出患了嚴重的矽肺病。當時的思卉剛剛考上大學,眼看著就要失去生活的希望,苟養德發現了這個漂亮的姑娘,用一筆錢保住了老人的命也拿走了思卉的自由。從此她成了苟養德的私人玩物,同時也成了他名利場上的交易工具,幫著他陪了無數形形色色的人,最終她遇到了我。”
“思卉在信裡告訴我,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之前她找了人偽造了懷孕的資料,想著能夠擺脫苟養德的控制,結果她被安排到了我的身邊,慢慢的她冰冷的心被我融化,真的愛上了我,孩子是那晚醉酒之後有的。之後的日子裡苟養德一直在私底下威逼利誘她,但是她執意沒有再同意苟養德的要求。直到那天,那個高官因為知道她是孕婦,想嘗試一種更刺激的方式,點名必須是她,而且是最後一次。苟養德利用之前拍攝的影片以及我的學業和前途威脅她,並且承諾這次過後將所有的影片照片全部還給她,從此一刀兩斷,她這才答應了下來,結果就是這一天發生了令她崩潰的一幕。”
“在我跑出去之後,她害怕我出事,在我們常去的地方找了我整整一夜,由於懷著身孕,加上整個人長時間處於精神崩潰的狀態,最終暈倒在大街上。”
說到這裡,劉君明整個人突然失聲痛哭起來,整個人蜷縮在凳子上,身子不停顫抖,鼻涕眼淚橫流,眼看就要喘不過氣來,秦昊急忙讓獄警幫他叫來醫生,經過醫生的檢查,幫他開了一些鎮定精神的藥物服下,他還漸漸緩了過來。
“劉老師,要不你先休息,我明天再來?”
秦昊看著他憔悴的神情,輕聲問道。
“不,秦昊,我可以了,讓我繼續說完。時間不多了,我希望等我全部說完之後,你能夠答應我一個請求。”
“劉老師,這……”
“秦昊,我知道你想要從我這裡要什麼,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但同時我這個請求絕對不會讓你為難,對於你來說不過舉手之勞,而且對你昊宇集團而言絕對大有益處。”
劉君明此刻突然像是恢復了往常的平靜,一雙眼睛閃爍著睿智的光芒,緊緊的盯著秦昊。
秦昊此刻突然發現,自己雖然調查了劉君明很久,但從未真正瞭解過他,而此刻的他似乎才是骨子裡真正的他自己,智慧、冷靜、風度翩翩。
“行,劉老師我答應你。”
秦昊輕輕的點了點頭,給兩人點上一支香菸,劉君明深吸一口,緩緩的吐出一股煙氣,繼續說道。
“思卉的孩子流產了,因為送醫救治不及時,她的子宮也被切除了,人患了重度抑鬱症。思卉的媽媽是個農村女人還生著病,根本不知道這事兒要怎麼辦,於是按照之前思卉跟她說的電話號碼,找到了苟養德,誰知道這個老狗居然想著思卉這樣就再也沒發懷孕可以隨時隨地陪他那些“客人”,於是又把思卉帶走,根本不顧她的精神創傷還沒有恢復,安排她去接待一個又一個禽獸。而我此時已經遠在美麗國,她再也聯絡不上我,最後她實在是忍受不了肉體和靈魂的雙重摺磨,再留下這封書信之後便跳河自盡了,思卉的媽媽也從女兒的信裡知道了一切,但是她一個農村老太太怎麼能鬥得過這些有權有勢的人,一個人隱姓埋名回了老家。直到她剩下最後一口氣時,才輾轉透過思卉之前的同學找到了我,將她女兒在世上唯一的牽掛做了了結。”
說到這裡劉君明徹底繃不住了,一箇中年人哭的跟個孩子一樣。
秦昊默默的低著頭抽菸,上一世蘇安希的背叛,同樣讓他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