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燁見過他,是趙朝陽的同事李益。
李益主動走過去跟張燁打過招呼,之後,才開始讓底下的人給出他們做筆錄。
救護車也很快趕到,一起來的醫生說,孩子已經斷氣了,當場死亡。
除了張燁和糖果父女倆,其他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尤其是司機小宇。
如果那個孩子死了,這就意味著他會賠很多錢。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也沒有超速,是那個孩子忽然衝出來,我來不及踩剎車……”
司機小宇急著為自己解釋。
糖果見不了司機被人冤枉,不等張燁說什麼,她已經脆生生地開口:“那個孩子不是小宇叔叔撞死的,他一早就死了,死了好一會兒了。”
小女孩兒稚嫩的聲音重重砸在一行人的耳中,紛紛將狐疑的目光投向他。
“你這臭丫頭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兒子要是早就死了,那你們是怎麼撞上他的?”
那個男人的反應最激烈,反倒像是在掩飾什麼。
李益也皺起眉,嘴裡咀嚼著糖果的話,一早就死了?這,這怎麼可能?
糖果冷笑一聲,死死地盯著那個男人,一字一句地說道:“他已經死了,可有人將他的魂魄拘了,又塞了回去,最後施法封印在這具身體裡。”
她忽然鬆開張燁的手,緩步朝蹲在地上的那個女人走去。
“阿姨,你兒子死了,你應該很傷心吧!”
“現在,他馬上就要魂飛魄散了,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你是不是應該更傷心?”
那個女人怔怔地望著糖果。
糖果又繼續說道:“我剛才親眼看到的,他的魂魄快散了,因為他死了兩次。”
女人看看糖果,又看看懷裡早就沒有了氣息的兒子,忽然“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啊啊啊啊!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女人哭著哭著,扭頭看向男人,麵皮滿是憤恨之色,“都怪你!都怪你!”
男人臉色難看,衝上前去,狠狠一巴掌扇在女人的臉上,又惡狠狠地說道:“這個臭丫頭胡說八道就算了,你怎麼也跟著胡說八道!什麼叫都怪我?明明是他們開車撞了咱們兒子,他們應該賠錢,至少一百萬!”
糖果看向比她高了很多的男人,心裡一點都不懼,只覺得那個小男孩可憐。
比她可憐多了。
“我沒有胡說八道,我也沒有撒謊,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做你們倆個的兒子真可憐!”
末了,糖果無奈地嘆氣。
那個女人原本就承受了很大心理壓力和煎熬,現在被糖果這麼一激,整個人的精神氣瞬間垮了。
她趴在兒子的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你這個女人,你嚎什麼?”
男人說著,又惡狠狠地想朝女人動手,卻被走上前的張燁死死抓住手腕。
男人瞪了一眼張燁,“你想幹什麼?”
張燁用力甩開他,嫌棄地彈了彈手,“ 不是我想幹什麼?是你想幹什麼?說吧!是誰指使你的?給了你多少錢,讓你做這種連親生兒子都不顧的事情。”
男人面皮上出現一絲慌張,但還是梗著脖子說道:“你說的什麼,我一點都聽不懂!”
“聽不懂嗎?”
張燁眯起眼冷笑。
他忽然抬起手,食指點向男人的額頭。
男人頓時怔在原地,眼睛漸漸失去了焦距。
除了張燁,沒有人知道他看到了什麼,他面色變得極其痛苦,像是在經歷最可怕的酷刑。
“看到了嗎?那是你的兒子,他馬上就要魂飛魄散了,都是因為你有這樣的好父親,他明明已經死了,你居然讓人拘了他的魂魄又塞回去!”
張燁噁心極了眼前這個男人。
都說死者為大,都說虎毒不食子,可眼前這個男人,比畜生都不如。
男人驚恐地尖叫起來,“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你治病花了這麼多錢,你現在死了,我想著能賺一點是一點,我,我是也沒有辦法的事情……”
李益是周朝陽一手帶出來的徒弟,查案子很是一手的。
雖然眼前的事情 匪夷所思,但他心裡有個聲音告訴他,張燁說的才是正確的。
張燁的手指從男人額頭上鬆開,他就像是剛從水裡撈起來,渾身溼噠噠的。
緊接著,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