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梟的葬禮上,所有受他恩惠的人都身穿黑衣送他,天上降下了鵝毛大雪,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黑白兩色。
只要細心一點,‘彷彿’二字可以去掉,視力所及的地方,盡是黑白,這是克萊迪婭獻上的祭品。
這次不用被強迫,辛煥主動換上了黑色西裝,站在白可人身側為其撐傘。
白可人一臉憔悴,卻沒再哭泣,眼眶處的紅腫,代表著她已無淚可落。
“你能不要離開我嗎?我只剩下你了。”
“你還有妹妹,和朋友。”
“你還是會離開我的,對嗎?”
辛煥輕笑:“如果你活的夠久,我在末日等你。”
不提四年之約,壽命和衰老不足以與辛煥為敵,但卻會帶走白可人,兩人終有一別,而且是永別。
再無敵的保鏢也沒法讓僱主免受歲月的侵蝕。
“幫我殺兩個人吧。”白可人話鋒一轉,毫無感情色彩的說道。
“哦?說來聽聽。”
“白鷹和白隼。”
辛煥的嘴角微微上揚:“理由呢?”
“明知故問,他們是殺害我父親的兇手!”
雖然鷹和隼對白梟的屍體做了加工處理,但只要經由法醫鑑定,不難查出白梟的真正死因是刀傷。
“這麼肯定?”
白可人遞給辛煥一份法醫鑑定報告:“老爹的致命傷是割喉和貫穿心臟,跟白鷹和白隼的說辭大相徑庭,如果他們不是兇手,根本沒必要隱瞞,而且他們還對老爹的屍體做了手腳,偽造成死於喪屍之手。”
辛煥笑而不語。
“他們倆打量我的目光盡是淫邪,還總是想法設法想要跟我肢體接觸。”
“可能只是單純的老色狼而已。”
“按他們的說辭,我可是他們的侄女!”
辛煥不以為然:“說不定有人就好這一口。”
白可人咬了咬手指:“我還委託奧莉西婭調查,她查到了白鷹和白隼兩人的犯罪史,用窮兇極惡四個字來形容也不為過,他們本該被關押在聖瑪利亞監獄的,可是卻逃獄了。”
奧莉西婭是之前在雨都瑞恩救下來的眼鏡妹,沒想到白可人跟她還有聯絡。
“就算是人渣,多數還是極為重視親情的。”
“你不打算幫我?”白可人質問道。
辛煥聳了聳肩:“幫呀,可以幫,只要你拿出來確鑿的證據。”
白可人冷笑:“你這種人也講證據,不是隻要給錢什麼都做嗎?”
“那你可是誤會我了,我還是講一些原則的。”
白可人翻起舊帳:“從柳城回來的途中,你逼迫我做出心境上的轉變,這才過了多久,就翻臉不認人了?”
辛煥挑眉:“最終解釋權歸我本人所有。”
白可人的表情陰晴不定,隨即釋懷:“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你已經能對藍星幣說不了,如果這是我帶給你的改變,我很欣慰,這件事不用你幫忙,我自己搞定。”
辛煥豎起大拇指,點了個贊。
辛煥當然知道白梟的真正死因,之所以裝瘋賣傻,就是逼白可人自己想辦法。
雖然有些無情,但辛煥覺得,用白梟的死來給白可人上重要的一課,白梟死得其所。
辛煥以為白可人會設定陷阱或下毒。
白可人也確實這麼考慮過,但最終放棄了,因為她知道這樣註定會失敗。
奧莉西婭發來了鷹和隼的個人資訊,他們的超能力跟白梟如出一轍,都體現在淋漓盡致的觀察力上。
若是以白可人這種半吊子的水準設定陷阱或下毒,一定會被發現端倪,到時候計劃失敗不說,還會打草驚蛇。
所以白可人用了最簡單粗暴,且絕對不會失敗的方法……
找死神戴斯幫忙。
辛煥要是早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一定直接幫白可人把鷹和隼除掉了。
白可人將戴斯的名片扔向天空。
戴斯突然出現,伸出手指夾住名片,重新遞交到白可人手裡:“小公主,您找我?”
因為一頓下午茶就被奉為小公主,白可人受之有愧,但現在可不是難為情的時候,她直截了當:“幫我殺兩個人,白鷹和白隼。”
“對死法有要求嗎?”
“怎麼慘怎麼來!”
“需要為您現場直播嗎?”
白可人猶豫了好一會兒,重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