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吟渾身一顫。
面對笑意吟吟的表哥,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裴璋道,“你放心,表兄肯定不會害你。想必,舅舅舅母也會支援。”
段吟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幾分笑。
“多謝表哥。”
段吟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裡,連續砸了幾個花瓶,氣的倒在床上哭。
他吸了吸鼻涕,想起飛羽宴上的事來。
“若不是蘇聞景……安陵哥哥便不會落到如此下場!”
段吟死死揪著被角,滿目怨恨。
就如同,段吟覺得表哥定能當上太子一樣。他一直認為蘇聞景因戀慕安陵哥哥,而無法擺脫安陵哥哥的控制。
可是飛羽宴那日,蘇聞景竟然跟裴珩走了,眼睜睜看著安陵哥哥受苦。
裴珩還因此怨恨安陵哥哥。
這導致表哥覺得安陵哥哥無用,視他為棄子。
而自己會因此被送到沒見過的男人的床上……
段吟暗恨蘇聞景沒順從他們的安排,怨恨裴珩大難不死,怨恨表哥不顧念舊情。
裴璋怎麼打算的,段吟不知道,但他清楚自己不能繼續留在長安了,他收拾行李打算回到甘州。
在此之前,他想去一趟顧宅。聽聞顧家因為顧安陵的傷,欠下許多錢,他想去接濟對方。
剛來到小院門口,段吟就被兩個粗使婆子攔下了。
“表公子這是要去哪?”
“王爺有吩咐,表公子這幾日不能出門。”
段吟笑容微僵。
王府中的僕從素來敬著他,從來不敢用這副態度待他。
而如今,段吟心裡忐忑。
他只道,“有位友人受了傷,我想去探望,還請嬤嬤通融通融。”
那婆子冷聲道,“王爺的吩咐,我等可做不了主!”
然後推著搡著,把人又弄回了院子。
段吟咬咬牙,知道‘出嫁’之前,自己是走不出王府了。
*
年關將至。
蘇家忙了起來。
蘇丞相忙著政務和參加宮中宴會,蘇霽風則需要應酬、備禮。
會試快到了,蘇聞景跟著歐陽遊做文章,晚上回來更是點燈熬油的看書。
這日落了雪。
蘇丞相由丫鬟服侍著,脫下大氅,拍了拍身上的大雪。
見父親臉色鐵青,蘇霽風皺眉。
“父親,可是宮中發生了什麼事?”
蘇丞相喝一口熱茶,重重的將茶盞摔在桌邊,又冷哼著嘆息。
“陛下糊塗啊!”
聞言,蘇聞景也抬起頭來。
蘇丞相道,“陛下得了一新寵,不僅冷落皇后和貴妃,還是個男人!”
蘇霽風輕嘖。
沒想到皇帝老了,口味大變。
蘇丞相今日去參加宮裡的宴會,皇帝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嬌寵那男人,還當眾苛責皇后。
“父親,那新寵是什麼來頭?”蘇霽風好奇的多問了一句。
蘇丞相皺眉。
“瞧著和德妃有八九分相似,興許是段家的小子。德妃無德啊,將小輩送給陛下,攪得後宮不得安寧。”
蘇聞景寫字的筆一頓,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蘇丞相和蘇霽風對視一眼,皆嘆息。
陛下身子本就不好,不聽群臣納諫,還不顧身體日日寵幸新寵,酗酒取樂……怕是沒多少年活頭了。
只盼,太子殿下能順利繼位。
蘇霽風幾番暗示後,蘇丞相才知道小兒子與顧安陵決裂後,和太子互相戀慕。
蘇丞相大驚失色。
怎麼也沒想到不近美色的殿下,會突然和自家兒子產生關聯……
不過,隨著時間他也慢慢接受了。本來就站隊太子的想法更加堅定。
*
除夕這日,皇帝將群臣及其家眷邀入宮中,設宴。
這次宴席比較重要,蘇聞景便跟著去了。
算起來他和裴珩有四五日沒見了。
蘇聞景站在一小亭子中等人,聽到了不太耳熟的聲音喚他。
“蘇小公子,好巧。”
蘇聞景回頭,來者是個穿著白紗衣的男子,身後跟著太監宮女。
蘇聞景皺皺眉。
才想起來他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段吟。
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