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在地下基地與布說布提兩兄妹正要道別返回,耳邊隱約聽到一聲類似犬人的嗥叫。
在他再三追問下,布說承認在地底確實關著一個幾年前在戰爭俘獲的犬人衛兵。
布提拿著火把,在前面帶路,經過幾個通道來到基地的最底層。
一個身上千瘡百孔的犬人,坐在約有三四平方的空間內,絕望的看著牢外。
宋詞接過火把,走近檢視,這才明白為啥剛才聽到狼似的嚎叫,原來這是一隻哈士奇犬人,全身天藍色的毛髮,腹有少許白毛,有著像人類一樣的淺褐色虹膜。
它全身長有無法自愈的膿瘡,發出味道很重的惡臭,大概像是某種真菌感染。這裡潮溼陰暗,環境惡劣,在這關押數年還能活著,也算是身體素質極好的犬人了。
小腿處因長期感染,皮肉腐爛,已經露出白骨,若再經久不治,殘廢是一定的了。
布說和布提站在遠處,單手捂著鼻子,大概是受不了這種劇烈的惡臭。
這場面,讓宋詞想起在學校看到的一則新聞。
一些所謂“正義”人士建立滅狗群。專門以投餵毒物、食物中藏刀片、弓箭彈弓等方式虐待或殺害流浪的貓狗。
原因是隨地大小便,不栓繩嚇到小孩子或是不喜歡動物的成年人等方面。可這些流浪的貓狗是從哪裡來的呢,這些所謂正義人士從不考慮。
多是因為人類棄養,這些貓狗在野外相互抱團取暖,繁殖後代。數量越來越多。
那歸根問題在哪呢,人類自身!
不能正確養育小動物,散漫不負責,而最終死掉的貓狗也好,都是替罪羊。
善良不是說說而已,而是一種德行。
想到這裡,宋詞眼角滲出點點眼淚,扭頭對布說喊道:“把鐵門開啟,我要把它帶回去治療!對了,給我找輛小推車。它的腿暫時應該不能走了!”
“切不可啊,宋兄弟,我好幾個手下給它送飯,都險些差點咬到,我怕他放出來,會危及你我的生命啊!我勸你還是……”
“是啊,宋大哥,你……”
兩兄妹依次說道,臉上均對眼前這個哈士奇犬人,極為擔心與害怕。
“他們說的沒錯,你要是放我出來,我會咬死你的……”
犬人爬到鐵門前,跪著抓住門上鐵柱,來回搖晃,露出細長獠牙,忿怒低吼。
而宋詞卻不予理會,繼續催促道:別廢話,要鑰匙拿來,我自己開。
布說只得聽話,從腰間掏出鑰匙串,找到並丟給了宋詞。
接過鑰匙,毫無猶豫地開啟鐵門。
吱嘎一聲。
犬人雖手腳帶有鐵鏈,但這絲毫不影響用利爪撕碎一個人類。
“小心……”
兄妹倆一同發出警告。
布說從腰間掏出匕首已準備衝進去。
宋詞紋絲不動站在原地,犬人大口抵近脖頸,瞄準了大動脈。
突然竟收口退後了一步。
“你為什麼不躲?不怕死嗎?”
“如果死能夠解決你內心的仇恨,解決犬人和人類的矛盾,那我死也就值了。”
犬人皺起眉頭,上下打量眼前這位奇怪人類,說的話跟這裡的人類完全不一個風格。
“風蕭蕭兮易水寒,咳咳,咳咳,壯士一去兮不……咳咳,復還……”
“還會拽古文?哪學的?”
“你看不起誰呢?我也是讀過書的……人……犬人!哼……”
“對了,布提,最好再給我準備好一個黑色頭套,它這麼出去,會被陽光刺瞎雙眼的。多謝!”
就這樣,這位看似兇猛的哈士奇犬人被宋詞救到地面,躺在小推車上,邁向了回家的第一步。
它聽到耳邊悅耳的鳥聲,溫暖的陽光,新鮮的空氣,委屈地心情瞬間炸裂,嗚嗚地大哭起來,眼淚打溼頭套,敷在臉上,身為一名犬人衛兵,哪怕軟弱時刻,也是得多少顧及面子的。
宋詞推了千餘米,有點乏累的停下休息,在樹蔭處,摘掉頭套,反倒把犬人嚇的趕緊閉上眼睛。
“慢慢睜開眼睛,這在樹陰處,閃不瞎眼睛的,放心!”
聽了宋詞的話,犬人這才放鬆的睜開眼睛。
一眼就瞧到對方溼潤過度的褲子,視線再往上,終於可以清晰看到恩公的模樣了。
典型的白面書生,斯斯文文,布衣韋帶,坐在車頭,累的上氣接不到下氣。